顾真扶着关钰到了一颗大树底下歇息,云开将地上摊着的狼藉慢慢收拾干净,顾真过来了,他抢过云开手里的东西道:“乐善伯快去歇着吧,这些小事我来就行。”
云开:“一起吧,我也没什么累的。”
两人收拾了一会,将骨头埋进了泥土里,收了毯子放进背篓里,又将碗筷拿去溪边涮了涮放回了背篓。
汪生跟汪老八这个时候也回来了,云开见二人下摆衣衫搂了大堆的红枣不由笑道:“树怎么没有扛回来?”
汪生撇撇嘴:“别提了,我又没有云姑娘那么能耐,别说只有我跟老八,就是在加上你们二人也扛不动那颗大枣树,偏云姑娘刚才还忽悠我,我还以为只是颗小枣树呢。”
云蕙午休觉浅,汪生一回来她便醒了过来,叫醒了三个孩子,又拍了拍二虎,小白小黄起身抖了抖毛,便扑进花丛里扑碟去了。
又在这里玩了一会,大家便收拾着要下山了。
关钰在大树底下安静了一会,人也清醒了不少,一通下坡路很快便到了后山背面。
翻过后山就绕回到了别院。
关钰不欲在进去,他站在别院门口对着云蕙姐弟就要道别。
云蕙忙叫住人,“将军请等等,我这儿有个回礼想要送你,谢谢你昨日送我的那些首饰,很漂亮。”
她说着忙去叫阿福跟细荷进院子去拿。
关钰:“姑娘喜欢就好,那些都是之前打仗的时候从蛮子手里抢来的,我一个大男子要这些也没用,正好送给姑娘你,姑娘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云蕙笑笑没说话,等阿福跟细荷一同抱着那尊玉雕摆件木盒来的时候,云蕙一把轻松抱过放关钰面前。
“也不知道将军会不会喜欢,礼尚往来,若是将军不收,日后恐怕我们也不再好意思收你的东西了。”
话到这份上,关钰也就没再拒绝,神情淡淡地接过。
刚一接过,就觉得手里一沉,好在臂力稳才险些没让木盒掉下来。
“我能打开先看看是什么吗?”关钰已经有些好奇了,这般地重量莫不是块石头?
细荷点点头:“请便。”
关钰打开了木盒,就瞧见里边一块雕琢着山水图的玉雕,下边拖着地紫檀木还发散着悠悠木香。
“贵重了些。”
云蕙:“不贵,比起将军送的那两样也是不如的。”
关钰摇摇头,神色稍显黯淡,却没在争执这已经不重要的话题。
这时王长坤上了山来,一来便见到云开正站在院子外,脸上紧张的神色就松了好些。
“大爷,刺史来了,说是要见你。”
大家都站在门口呢,云蕙看过去问王长坤:“才来的吗?”
“不是,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这会儿正在山下喝茶。”
云蕙:“怎么没将人请上来?”
王长坤尴尬笑了笑:“刺史大人说一路走来累的很,在山脚下歇歇就好,若是大爷回来了便下去同他说说话就是。”
云蕙淡淡笑了两声,这估计是嫌弃石阶太长,哪里是走累了,一路不是坐马车便是被人抬着来的,两条腿又不动,又哪里累了?
云开点点头,又对关钰道:“关兄正好我一道送你下山吧。”
关钰:“也好!”
关钰抱着木盒冲云蕙道了谢,又道:“今日过的很开心,多谢姑娘一家对我的接纳,告辞了!”
云蕙冲他挥挥手,“若是将军喜欢这里,日后可以常来找云开。”
日后怕是没机会了,关钰遗憾地点头,就与云开一起下了山。
顾真要帮着关钰接过大木盒,关钰拒绝:“这个很沉,还是我自己抱着下去吧。”
顾真见关钰将木盒抱得紧紧的,便默默收回了手。
走了几步石阶,云开看了看沉默着下山的人,问道:“关兄,你可选好了日子离开恭州?若是有了日子可一定要告诉我,到时我来送送你。”
关钰:“前日才收到的家书,相信最多半月我就能收到朝堂的召唤,回建邺的时候不远了,届时我定会告知云兄的。”
其实像关钰这样被遣派来的将军,若没有上边的诏令也是不能随意返回的,上次他有收到晋元的密诏,只是因为疫情他没有走,不过这会却是非走不可了。
几人一道下了山,就瞧见一颗大树下坐着一中年男子,此刻正倚在一张桌子前慢悠悠地喝着茶。
许是听见了石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抬起了头来,几人双目一对。
这是一位十分儒雅的男人,没有穿官府,只身着一件月白色直领长衫,墨蓝色腰带,下摆直垂,只见他站起身来,身高挺拔,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半开半合欲扇不扇。
腰间右侧系着一块墨绿色的玉,鹅蛋大小,上边雕刻着一只貔貅,玉佩下又吊坠了一个络子。
“关将军,不想这么巧在这里碰面了。”
陈郁中声音温和优雅,整个瞧上去谦虚文雅,与印象中的那位自私不作为的恭州刺史好像半分不符合。
关钰:“是挺巧的!”
陈郁中笑了笑,又将目光放在了云开身上打量,然后道:“这位想必便是陛下亲赐的乐善伯了吧!早便想来拜访了,只是陛下交代给我的差事没完成,我也不敢就这样空手而来,如今总算是给伯爷将伯府给修缮出来了,我这次来,便是要把伯府大门的钥匙跟一应事物就亲手交给伯爷。”
云开听了,先是道了声谢,“让刺史大人劳累了,云开惭愧!”
“不累不累!这可是陛下亲自点名让我做的事,能为乐善伯跑腿也是我的荣幸!”
陈郁中客气了两声,就让身边的下人将一大串地钥匙交到了阿福的手上,又有一个木盒。
“这里边是地契跟田契,还有一些下人的身契,伯爷请收好了。”
陈郁中亲自将木盒递到云开手上,云开接过,又是连声道谢。
关钰在两人边上站了一会,便说道:“云兄,我便先走了。”
云开点点头,又看了看陈郁中,“刺史大人可要上去坐坐?”
陈郁中笑着摆手:“可饶了我吧伯爷,前年一次打猎伤了膝盖,这样高的石阶不容易上去的。”
说完见关钰要走,便也道:“该交代给伯爷的我也已经交代了,就不多久留了,也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