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姑娘不用担心,我立刻去给您将水擦了。”
吴茵也是个怕热的,吴进宠爱孩子,冰盆不要钱似的给她往屋里放。
所以即便屋子里遗漏了冰块也不打紧,只不过吴茵心虚,现在瞧着冰块就担心自己昨晚做的事被发现。
“那你还不快来擦!”
柳玉见状拿着自己袖子将那一角给擦干,这才将吴茵满意了。
只是她这里刚满意,外边高氏跟云开一道走了进来。
吴茵赶紧又躺了回去,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高氏便已经绕着屏风来了。
“醒了?”
高氏摸了摸吴茵的额头,“瞧着是退热了。”
然后又客气的请云开进内室。
云开进来给人把脉,“没什么问题了,姑娘的底子不错,再吃两副药就差不多了。”
高氏听后松了口气,感谢道:“多谢云大夫!多谢云大夫!小女的病多亏了您!”
云开客气了两下,见人没什么了便要告辞。
“等等。”
高氏叫住云开,又叫人去拿诊金,就见下人端了一盘子盖了红布的托盘走了进来。
有人给掀开了红布,里面整整齐齐码了十锭十两的白银,一共一百两。
“这是给云大夫的诊金,是谢谢您来这里给小女治疗的辛苦费。”
云开从里边拿了一锭银子在手里说道:“这就够了,时辰不早了便先走了。”
高氏:“那怎么够,云大夫莫要客气,我们府上并不缺这几两银子的。”
云开神色淡淡将银子放进了怀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该拿多少便是多少,多的也无功不受禄。”
高氏笑了:“那即使如此,便不打扰公子了,您请便。”
吴茵眼神一直瞧着云开,想叫人多留留,却看见高氏已经客气的送客了。
叫了仆人送云开走了,高氏才稳稳让人端了凳子坐下。
“刚一坐下,高氏陡然转变了温和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来人哪,将这个丫头给我拿下!”
正站在角落里的柳玉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两个婆子将她给拉到了高氏的面前,有人在后面踢了柳玉一脚,将人给踢倒在了地上。
“啊!”
柳玉尖叫一声。
不想却招来了一记耳光。
“贱婢!居然还敢怂恿姑娘拿冰块来沐浴,好在姑娘没什么事,要真出了事,我就是要你两条命都不够你偿!”
吴茵惊得瞪大眼睛:“娘,你怎么知道的?”
高氏冷哼:“我怎么知道?我作为吴府的当家主母,家里的哪一样事又能瞒得过我?”
高氏掌着中馈,那冰盆在夏日是奢侈物,一盆冰便要十两银子,吴茵受宠,冰盆日日都要放上两盆。
可昨日夜里,吴茵房里却去多要了两盆,非说姑娘怕热睡不着,哪知冰盆拿去没多久,吴茵就发起热来。
当时因为担忧,高氏并没有去细思,直到云开来了后,她才有了精神去彻查。
本来吴茵做的就不隐秘,何况冰盆这么一大开销,要想查自是很容易。
“去,把这吃里扒外的丫头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柳玉将目光求助的望向吴茵,吴茵嘴微张,但在高氏愠怒的眼神下又不敢说话了。
两手已经被婆子拉住了,柳玉瞧着吴茵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没了反抗。
二十大板,这是往死里打的节奏。
屋外只传来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还有柳玉闷哼的声音,吴茵在屋子里听的身子跟着一道发颤。
高氏这时候才放缓了神色,瞧见吴茵害怕了,叹了口气,这孩子是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不这样吓一吓还得了?
“说吧,为何要用冰块沐浴,你这是明知会犯病故意的!这是为何啊?”
吴茵低着头不回答。
高氏等不到她的回答,良久后自己又说道:“让我来猜猜,你可是瞧上今日那位云大夫了?”
吴茵瞪着大眼,“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很难猜吗?”
高氏是过来人,自己生的女儿当娘的还能不清楚?
这些日子老让柳玉跑出去,去的还都是同一个地方,连这次故意生病也是为了见云开,她要是还不知道怕真的要眼瞎了。
“那云大夫有什么好的?只是一个乡野大夫,不过这次因为瘟疫,到了关将军手下做事,虽说稳定了瘟疫有功,但说到底也还只是个乡民村夫,便是朝堂要赏赐,那也是赏赐给关将军,至于底下的人最多赏金银珠宝,可我们家做不缺的便是这些东西,所以你们俩并不合适。”
吴家世代耕读,可惜大概是祖坟埋得不好,家里就没几个能考过秀才的,等到了吴进的祖父才考了个进士,得了个官当,只是从吴进的爹到吴进自己都不是读书的料,反而对经商有着极大天赋,于是便慢慢发展了一条的产业。
因为商人之子不能做官,他们都是将产业放在了自己的妻子名下,等到了吴进的时候,考了好几次的秀才都没能考上,索性就捐了一大笔的钱向朝廷买了个员外当。
员外虽无实权也无官职,但从称呼上却已经脱离了商户,瞧着自然也是有面子些的,因此高氏自觉自己一家高人一等,便是来往的亲友也慢慢的隔离了一些商贩人家,将自家的节礼送给了同是员外或者一些官宦太太家送去。
对于云开,连一个童生都不是的人,仅只是一个大夫,高氏自也是瞧不上的。
吴茵便是了解她娘的思想,这才刻意隐瞒,可如今她还没接触上人家云公子,高氏便要断了她念想,她又哪里肯?
只是吴茵聪明的没有在此刻说话,乖巧的任由丫鬟将药递上来。
高氏见她喝了药,就说道:“眼瞧着瘟疫便要大好了,等彻底好完了,娘便带你出去转转,正好九月中旬是你表舅母的生辰,我带你去走走。”
吴茵的表舅母,光是听这称呼就够有点隔房隔代的,实际上还不是亲的,只是个干亲。
吴茵无所谓的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听着高氏在那里唠叨,“你那表舅妈家里还有一位未说亲的公子哥,那公子哥小的时候我也见过,是个机巧俊朗的孩子,跟你年龄也相差不大,如今也有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