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公主啊!”
细荷一个激动,声音就大了。
云曦从马车里探出了头:“细姨,是大长公主!”
“嗯嗯!都行!小姐,没想到你还能亲自跟公主面对面的说话。”
走在乡间泥泞的大道上,云蕙一踩一个泥印。
细荷拉着她的手,激动的不行。
云蕙都拉不下她这激动的心,只能不时应和她的欢喜。
等大家到了杏花村,山脚下,何贵将云开背到了身上,细荷扶着阿福,四人先上了山。
云蕙牵着马到了租的房子,放了马车,又将马儿给套好,在它的食槽里添了不少饲料,这才带着两个孩子要上山。
那边已经等在外边许久的李婆子一瞧见云蕙从院里出来,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东家,都是我这老婆子多嘴,这才让云大夫受了老些罪,我给您磕头了,还请您不要让我们来年不在租种您的地啊!”
李婆子也一把年纪了,六十来岁的人,跟大长公主一个年级,不过公主富贵的养着,瞧着只像是五十岁的人,但李婆子却不是,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满手褶皱。
这会跪在地上,一身衣裳已经被黄泥地染了大半,看上去狼狈得很。
云蕙神色淡淡,“起来吧,也不关你的事,一码归一码,你家儿子老实本分,租赁我的地也有不少年头了,我不会短了他的租,不过日后,你们便都不要在去给人推荐我弟弟了,因为从今以后,他除了在杏花村给人治治病以外,这隔壁几个村子他都不会去了。”
李婆子千恩万谢的,一张老脸总算露出了笑来。
云蕙牵着两个孩子回了家,云开跟阿福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有些补药,家里没有,还要去趟城里买。
让细荷拿了没送出去的几坛子好酒送到李大姐家去。
虽说人李大姐没帮上个什么忙,可却难为人家有这个帮忙的心。
李大婶开门时,见细荷拿着酒坛子,便很是尴尬道:“我刚听了我那表姐说的事了,云大夫实在是太冤枉了,我也没能帮手什么忙,这东西我实在不能收下。”
然后两人便推壤着酒坛子,细荷不明白,按说李大婶这人为人爽快,不扭捏,往常他们也时常送东西来,也没见李大婶这般。
于是便你来我往说了半天,细荷才搞明白李大婶在扭捏什么。
原来杜家村的李腊梅便是李大婶的表姐,当时做人证,害的云开被抓,就有李腊梅这个不知情人的功劳。
李大婶觉得她表姐虽谈不上凶手,可却也间接害的云开受难了,这样一想,她就心虚。
无法,细荷磨不过李大婶,便提着酒回去了。
说给了云蕙听,云蕙却是来趣了。
“表姐叫李腊梅,你说李大姐叫什么?”她突然想起来,好似自己从来没问过李大姐的名字,都是跟着这边的人唤人的。
细荷比云蕙来的早,自是打听过,便说道:“叫李梅花。”
“那是不是还有叫李菊花的姐妹啊?”
细荷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农家给孩子取名字简单,云蕙只是觉得有趣,又跟细荷掰扯了几句。
弟弟平安回来,云蕙这揪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何贵这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他先前将云开带回来后,便有事又出去了,云蕙见了,忙拉着人到一边,问:“可办妥了?”
“妥了,我已经让杜良栓将人给放了。”
云蕙满意点点头,便听何贵道:“小姐,真不需要我将杜良栓给?”
又见何贵露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云蕙心跳了跳,赶紧按住他的手:“使不得!使不得!何叔,我还想多安稳活几年了,咱们可不是那嗜杀成性的人!”
说完,见何贵还是一脸杀机,叹了口气:“不用担心,如今杜良栓跟我们就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他不敢将我们给交代出去的。”
云蕙让杜良栓去绑架方铭盛的外室,以此作为威胁,让方铭盛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一早带着云开去了杜家村。
虽说方铭盛能猜得到绑架他外室的人是自己,或者说是与自己有关的人,可没有证据,他也只能暗来。
何贵是担心杜良栓反水,跑去出卖云蕙,直接当做人证,将云蕙给害了。
但方铭盛心眼小,就算杜良栓反水,他也不会放过杜良栓,所以杜良栓自是不敢傻乎乎的跑去告发云蕙的。
“方铭盛在如何,也是个知县,今后我们怕是要多加小心他的报复了。”何贵沉着脸道。
云蕙点点头,不过跟大长公主见过一面后,她的担忧便少了许多。
“何叔放心,我们捏着方铭盛的把柄,他不会对我们轻举妄动。”
方铭盛有外室的事,他没敢告诉给自己的妻子。
云蕙还有些唏嘘。
说来,方铭盛跟他夫人的情况像极了云蕙从前跟苏蕴香的情况。
方铭盛从前也是个穷书生,他的妻子是个商人之女,两人成亲后,方铭盛刚好考取了举人,一般到了举人,便可以做官了。
方铭盛这个知县便是他的夫人砸了银子给砸出来的官位,这一做便是十三年。
不同的是,方铭盛的夫人很强势,对自己的丈夫还是婆婆都不假辞色,也是,自己丈夫就是一个靠着妻子吃软饭的男人,要是这般,在夫家还不能过得顺心顺意,那还嫁给方铭盛干嘛?
因此,别说是养外室,在知县府里,除了正房夫人这么一个,就是连个通房的都没有,或者说是不敢有。
因此,方铭盛有外室的事,自是不敢让他的夫人得知,若是知道了,那跟要了他的命也没什么区别。
正如云蕙所说,方铭盛的确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从回了城,他连府邸都没回,便去了外室所在处,进了门,见外室跟儿子安好的待在院里,这才松了口气。
出了门,便招来了候在一旁等了些许时刻的人到跟前。
“你可打探到那成康年到杜家村是干什么了?”
那人将自己一路瞧着成康年跟云蕙一道上了官道,又上了一辆疑似公主马车的事都说了一遍。
方铭盛脸上一道惊异闪过,随后心惊不已,想不到一个小小云家,竟是能攀上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