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露骨,伤风败俗的话,张静就跟不要钱的往外漏,是心怕大家不知道她与杜申是有多么亲密一般。
不过这样子一来,也是颇有成效,至少到了此刻已经是没人不相信她与杜申是真的有一腿了。
何况里边最有意思的一句,便是当着张氏也做过。
如此大胆,张母听的心惊肉跳,她的女儿被她捧在手心尖尖宠着,出嫁后,却被夫家如此对待,简直是,简直是忍无可忍啊!
“杜申,你们这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我看沉塘的不止是张静,就是你也该跟着一起沉塘,这样才好慰藉我妹妹的在天之灵!”
张氏的弟弟张也跑了出来,望着杜申满脸杀气。
张也个子高挑,两膀子鼓鼓的,他是个木匠,平日里拉木料子,光靠着两只手便呼啦啦将一堆料子往仓库里拉。
这般有劲的人,到了杜申面前,不由分说便是一拳,那拳头打在了人脸上,都说打人不打脸。
尤其是这读了几本子书,便自予风骨的杜申,尤为的看重自己的脸面。
被张也一打,唇角立时出血,一边杜母护子,尖叫着要拿自己的指甲去划花张也的脸。
这时,张母也不堪示弱,冲了过去,两个婆子便开始把拉起来。
两人打的时候,嘴里也不闲着,互相骂着对方,话音粗鄙不堪,却是越骂越起劲。
杜父瞧着儿子被打了,忙上前帮忙,一直不多话的张父撸了袖子也冲了上去。
而张家两个儿媳自是不能干看着婆婆被打,一齐冲了上去殴打起来。
张氏大哥张华,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他性子比较沉稳些,在一边沉默不发,只有在瞧见父亲处于下风时,才会出手帮扶一把。
杜忠义见了,恨恨跺了跺拐杖,连忙让村里的人去拉开人。
灵堂前,张杜两家打的不可开交,杜家三人显然不是张家对手,几人在被人群拉开时,那身上脸上都留下了不少的伤痕。
云蕙瞧在眼里,直觉痛快无比,恨不能自己便是那张家人,给上杜申心窝子狠狠一脚,叫他当场断气!
“好啦!两家的恩怨等本官审讯完了案子再说。”
都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张家跟杜家的仇怨,他是没兴趣管,但他到这儿也待得够久了。
叫了人将张静拖到了面前,方铭盛审问道:“张静,我问你,昨日给张氏熬药的人是不是你?”
张静很是慌张,结结巴巴回答道:“是民女。”
“那给张氏下毒的人也是你了?”这是个疑问句,但在不知情的张静眼里,却像是个肯定句。
她惊慌失措摇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下毒,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我看就是你!算我李小蝶瞎了眼,以为你是个好的,却没想到行事如此张狂!我那闺女生头两个都好好的没出过事,怎么这第三胎就早产了?先前想不通,只觉得是她运气不好,现在倒是想通了,怕不就是被你俩给气的!”
可以说,她是真相了,所以有时候是真的不能小瞧了女人,她们气很了,怒到极致,也并不一定都疯狂,也有跟张母一样的,能迅速生出几分急智来。
张母李小蝶被人拉开,手够不着杜母的头了,这会见张静周围没人护着,也不管前边坐着的知县老爷,她血红着一双眼走到张静面前,一把揪住人的头发,恨恨的说道。
那眼神,恨不能拆了张静的骨头,吃她肉喝她血。
张静吓得捂住头大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表哥你快救我啊!我肚子可还有孩子!”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张母李氏就更来气,一双沉着有力的手将人的后脖子衣领抓住,便朝着那肿了的脸又是几巴掌。
“你个贱皮子!没嫁人呢就知道勾引人了,这么小的人就会做这勾当,简直是给我张家人丢脸!”
李氏也是张家村的媳妇,死者张秀娥的父亲叫做张从善,跟张从良是表亲关系。
说来,杜申一家与张从善还是隔了一层的亲戚。
杜申的娘姓张,名叫张琴,是张从良的妹妹,跟张从善便也是表哥表妹的关系。
又因为张秀娥嫁给了杜申,关系自是更亲近了。
没有张秀娥难产这事发生前,三家一直和和气气的。
李氏说的话虽然难听,一旁沉默不语的张从良却是愧疚难当。
杜春花见自己女儿被打脸,心疼得很,想去阻拦,却被张从良抓得死死的,口中还警告道:“你要是赶上去帮忙,等回村,我就把你给休了!”
杜春花颤抖着身子,满脸不忍:“那可是你亲女儿,你就忍心看着她被活活打死吗?”
张从良残忍的别开眼去,他是舍不得,可他不止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还有儿子,有孙子,虽然现在孙子还小,可以后大了也是要娶亲的,若是以后有个未婚先孕的姑姑在前头,怕是都没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进来,与其坏了一家的名声,还不如死了干净。
杜春花噙着泪,难过极了。
她望着被打的一脸哀叫的人,忍不住就将希望看向杜申。
说来,三个村子挨得近,常有通婚,杜家嫁到张家,张家嫁到杜家的,更有杏花村的人嫁进杜家跟张家的。
这杜春花便是杜家村的人,说来,杜申的父亲杜保根跟杜春花也是隔了房的表亲。
自己女儿大了有了主意,杜春花隐隐知道些什么,却也不知自己女儿主意竟是大到这般,与杜申不止有了苟且,更是怀了身孕。
今天之前,她都只单纯以为两人不过是有暧昧,想着杜申已经有了娘子,她这边都准备掐了张静的念头,给她好生寻个婆家的,却没想到今早就被爆出了那般大的消息。
“行了!都说了,有什么恩怨等会再说,本官还在这坐着呢,你们是想扰乱公堂吗?”
方铭盛看了半天,才马着脸吼了一声。
李氏瞬时收了手,想起自己女儿死的冤枉,她便有心想知道女儿到底是死于谁手,如今隐约间,她自己也猜出了几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