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一看，司空笑便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你？”
“请仙子收我为徒，教我仙术。”男孩漆黑的瞳孔里散发出的光芒坚定不移，司空笑轻叹一声，端起茶壶又拿了个杯子放到身旁空位子上，“坐吧。”
男孩看了司空笑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作。司空笑执着壶柄为那男孩倒了杯茶，眼也不抬道：“既然要拜师，那你可听过师命如山这句话？”
男孩目光一亮，二话不说立刻端正坐下，规规矩矩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司空笑饶富兴味地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男孩一阵，虽然面上仍有些许淤青，可仍旧能看出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同龄人没有的刚毅。
“说说看，你为何想要拜我为师？”
男孩闻言，双眼立刻看向司空笑，激动的问道：“仙子肯收我为徒？”
看到司空笑轻轻摇了摇头，那男孩又急红了眼，刚欲开口，便被司空笑拦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拜我为师，仅仅是想学本事、还是另有目的？”
说到最后，司空笑眸光顿时锐利起来，身上不自觉散发出高阶修灵师才有的气息。
那男孩听到司空笑这一问，面色便有些僵硬，再被司空笑那极品修灵师的气势一逼，顿时浑身打了个寒颤，挺直的腰杆不由自主的在强大气场笼罩下弯曲起来，他心有不甘，深吸一口气硬是凭着毅力再次挺直了腰。
司空笑眼底不由得闪过一道赞赏，身上气势也缓了缓。
“我拜师，是为了学习本领再也不用被人欺负。”
司空笑垂眸啜饮了一小口茶水，淡淡道：“那你可以修习武道。”
“不，我要的是不被任何人欺负！”男孩凝视着司空笑，放在膝盖上的小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我母亲告诉我，只有最高品的修灵师才能不被任何人欺负。”
司空笑有一瞬间的怔愣，迷茫褪去之后，她笑了笑，“这世间高品修灵师何其多，可即便是他们生生死死也不过是常事。若要不被任何人欺负，除非是站在世界之巅。”
男孩怔了一怔，而后双目熠熠生辉，他双眸透过司空笑的面庞，看着茶楼外的蓝天白云，口中发出呓语般的呢喃：“只要站在世界之巅就没有人能欺负我，那我就要拼命站上去。”
司空笑屈指轻敲了下桌面，唇边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有时候拼了命也不见得能达到目标。”
巅峰之位谁都想染指，可是在膨胀的野心下没有与之称当的天赋资质，也只能是空想一场了。
这句话司空笑没有说，但见男孩神色仍旧一片坚毅，司空笑心中说不出来是感慨还是赞叹，面上笑意一收，正经问他道：“你既要拜我为师，可知我是谁？”
“知道。”男孩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司空笑面色微变，心里不由惊讶。
在四国之中自己一向甚少出面，尤其这十年更是连四国大陆的地都没踏上过一步，这男孩左不过十几岁，怎会知道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司空笑只得皱着眉问他：“那你说说看，我是谁？”
男孩不知道为何司空笑会突然露出这种审视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弱弱的瞟了眼茶楼外不远处的皇榜布告，确认了一番，那惟妙惟肖的画中女子绝对就是自己面前的人，便指了指窗外的颁布四国的皇榜，小心地道：“您是新皇的亲妹妹，女皇陛下钦封的永安公主，司空笑。”
司空笑闻言差点呛住，扭过身“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男孩跟着站起，一双黑眸紧张兮兮的看着额角蹦出一条青筋的司空笑。
半晌，司空笑长吁了一口回身坐下，看到男孩还站着，挥了挥衣袖有气无力的道：“坐吧…”
男孩依言坐下，司空笑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一犹豫，还是说了实话：“梁子云。”
“你是梁氏皇族的后人？”司空笑挑眉问，梁子云闻言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因为父亲位卑，故而让我跟了娘姓。”
“旧梁覆灭，你可有怨？”
“呵呵…梁国被灭，是他们咎由自取！”
听到面前男孩恨恨的说道，司空笑投以询问的目光，只见对面男孩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而后却又徒劳的垂下头，咬着牙关说：“那群人人性泯灭，不但对我和娘肆意轻贱，更因想要拉拢朝中高官，竟让我刚怀了两个月身孕的娘改嫁与他，我母亲不堪受辱，投江自尽。父亲悲怒之下去找家族讨说法，谁知……进了门就再也没有出来。”
司空笑眸光微深，“那你在巷子里被人打骂…？”
梁子云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双拳捏得嘎嘣直响，“是族里长老的人，他们不杀我，只是日日打骂凌辱，总有一日我会千百倍的还他！”
司空笑视线在男孩身上停留一会，想起巷子里那一百多刀和那一口硬逼出来的痰液，心知这小子心性是睚眦必报，未来有机会绝对会把口中那位长老扒皮抽骨。静默了一会，开口道：“你若真心拜师，三个月后去陈国仙门，如果能通过入门测试，我便收你。”
话罢，司空笑在桌面留下一锭银子，转身间身影便消失在空气中。
梁子云握了握拳头，目光坚定的望着司空笑消失的地方，口中念念有词：“我一定会通过测试。”
*
陈国仙门
司空笑身形突兀的出现在议事大殿门口，殿内正在谈论事情的三人齐齐一震，猛然回首，就看到司空笑背着手踱步而来。
“笑笑，你来回来了？我们正在讨论司空家要怎么出世呢，你快点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司空笑走向正对着自己招手的司空松，笑着问道：“商量出什么结果了？”
齐红和仙门老祖对望了一眼，后者清咳了两声，道：“回少主，我们是这样想的，如今司空家族人丁单薄，以家族形式发展不大可能，最好的办法是建立宗门。”
司空松赞同的点点头，接着道：“而且我们这个宗门不会和四国大陆的那些组织一样以身份血统来定门槛。”
“小松说得对，我们要打出名声，就必须得一视同仁，无论是皇亲贵胄还是家族子弟，一律以资质论高低！”齐红眼里噙着笑意说道，三人闻言又都点了点头，显然这是他们商议的最终结果。
司空笑目光一闪，没想到这三人倒是跟自己最初的设想的差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