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月被吓得一愣,伸手快速在门旁按了一下,房间亮了,她眨巴着眼睛,心跳蹭一下飞跃起来:
“王,王磊!你……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
王磊眼睛直直的看着何星月,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何星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磕磕巴巴的说:
“你,你,你想干嘛?出去……你站住!别在过来了!王磊!”
王磊像个僵尸一样,没有表情没有情绪,什么也听不到,就是要向她靠近。
突然,他抓住何星月的肩膀,脸上僵硬的肌肉抽了抽,眉头伸缩了几次,眼球瞬间红了,接着就是两滴泪水滚落。
他的脸何星月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一次次在她面前流泪,要说她无所动容,是不可能的。
内心抽筋一样的疼,就算如此,也不可能了。
也许那两年她认识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
“星月,我爱你,我爱你!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双手抓住何星的肩膀,脸迅速在她眼前放大,那酒气,似乎能让她窒息。
何星月快速低下头,同时伸出手掌抡鼻子撑住他的脸。
“王磊!你若继续撒酒疯,可别怪我不客气!”
何星月嘶吼的声音在颤抖,泪水在眼框打转,她强忍了回去。
这个倔强的女孩儿,从来没在他面前流过泪,唯一的一次是他说分手的时候。
然而,那次的眼泪是最没价值的。
她本以为眼泪也许能唤起他的记忆,他说过,永远不分开的。
他却根本就不在乎,像没看见似的不在乎。
从那时起,何星月发誓,以后只能在珍惜她眼泪的人面前,才有!可!能!流泪。
王磊虽喝了酒,脑子清醒,何星月的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就是想借着酒胆,做他平时想做不敢做的事儿。
呵!不客气?她能怎样不客气?
王磊伸脚关上了门,“轰隆”一声巨响。
何星月被吓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看着他。
只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王磊躺在地上,痛苦的动了两下,摆了个大字,眼睛看着天花板,泪水从两边的外眼角,流过太阳穴,湿了两鬓的头发。
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何星月双手抖得历害,连包包的拉链都差点拉不开。
惊慌之中拿出手机,瘫坐在床前的瑜伽垫上,给任飞扬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此地没有可以打电话的人,她想都没想,打给了任飞扬。
“你……在,在哪儿?”
“星月?你怎么了?”
任飞扬听到她颤抖的声音,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后面没车,快速右打方向盘,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手机里只能听到她一声接一声的喘气声。
“星月?你怎么了?又停电了吗?你,你别着急,我马上来!”
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电话没挂,他快速在前方路口调头,拐到对面车道,车速提到此车道受限的最高车速。
“星月,你别挂电话,我几分钟就到!”
“嗯,好,好,好……”
耳机里还是她急促的喘息声,他似乎还听到牙齿打架的‘呲呲’声。
十分钟后,何星月听到一阵列急促的敲门声,惊慌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浪颤扑到门上,打开门。
任飞扬喘着粗气,皱着的眉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有所舒展,可看到她惊慌的脸,心一揪,眉头又蹙成一团:
“怎么……了?”
打开门的何星月,看到任飞扬,脑子还有些懵,迟疑了几秒,嘴巴撇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的就下来了。
扑到他怀里,更是抽泣的历害。
任飞扬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还是说完了‘了’。
伸手抱着她,拍了拍,突然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哪儿来的酒气?晚饭她没喝酒哇!
余光中看到地上好像有一团东西,转眼看过去,是个人,他惊愕了一下:
“这……是谁?”
推开何星月,从头看到脚:“你怎么样?有事儿吗?”
何星月稍微摇摇头。
他托着她肩膀,转身往那人身边走过去。
看他把眼睛瞪那么大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他心里就咯噔。
“这是……王磊?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任飞扬蹲下身体,看了看,正准备问:“你怎么样?”
“我,打得!”
任飞扬还没问出来,被噎了回去。
肯定是听错了吧?她打的?那么弱小,他倒下去都能把她砸死吧?
扭过脑袋抬头看着还是抽泣的她:“哈?”
“我,我打的。”
任飞扬抿着嘴笑了笑,这时候还在开玩笑?不像呀?她,这么厉害?
“笑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是笑她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还是笑她没吃亏?
竟然把一个比她高比她壮的大男人打成这样!
短短十几分钟,王磊的半边脸已经肿成包子,嘴角还有没干的血迹。
鼻梁有一块青紫色,半边耳朵红通通的,耳垂已经肿得发亮。
任飞扬半信半疑的看着何星月,依然是那副想笑又憋着的样子:
“你,真没事儿?”
“我,应该有事儿?”
看着任飞扬的样子,她又觉得好笑,还有些得意,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不是,这……”任飞扬指了指地上的王磊。
“他就,没还手?”
何星月低下头,小声说:“他没机会。”
任飞扬看她也不像撒谎,可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儿干的。
不过,那句‘他没机会’,听似小声,却足够霸气。
任飞扬回头再看了看地上的人,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眼角依然是泪水,这扑鼻的酒气,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任飞扬拿出手机,刚解开屏幕,何星月一把抓住:
“你干嘛?”
“报,报警呀!这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可别告诉我,他是你请进来的!”
“别!千万别报警!”
任飞扬脸上的微笑有了些许僵硬,心想:
难道她心里还爱着他?所以不忍心?尽管他可能歧途对她不轨,她还是要原谅?
任飞扬突然想到,也许他们以前恋爱时,发生过,所以并没有那么反感……
何星月看了看地上的王磊,扯了一下任飞扬肩膀上的衣服,说:
“我们出去说。”
关上门,何星月带他去了楼梯道,经过电梯时,电梯指示灯已经有了颜色,看来电梯已经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