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替他扣好了纽扣,抬起头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忍不住朝他笑了一笑:“你这什么表情?”
“没什么。”
“你是不是怕我对你有意见。”
“没有。”
姜酒踮起脚尖,在男人白皙的脸颊上捏了一下,就跟捏姜辞一样:“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
他恐怕不知道,他这个说谎喜欢盯着人看的模样,跟姜辞简直一模一样。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捏在掌心里摩挲了几遍,低低叹了一口气,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酒儿。”
“嗯?”
“你不怪我?”
姜酒笑了笑,望着他的眼眸:“我怪你什么?我今天是真的想陪你去医院,如果你不想我去,那我不去也就算了。”
“……”温西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的将她搂到怀里来,在她发顶上吻了吻,“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结果,你放心。”
姜酒应了一声:“我相信你呀。”
自从她相信他的爱,就相信他不会再辜负她的信任。
*
温凤眠虽然醒过来,却还在ICU里。
他现在很脆弱,全身器官衰竭,全靠仪器撑着他的生命,姜酒站在玻璃墙外,看着温西礼全身防护服的走到那个削瘦的男人面前。
温凤眠的头发也全白了。
器官的衰老也带走了他头发上的黑色素。
那个轮椅上优雅温润的男人,此刻靠在床头,脸上戴着呼吸罩,每一下的呼吸似乎都用尽了全力,全身上下都透着濒死的气息。
这个男人,即使醒了,也活不了多久。
死神并没有放过他,只是将这个时间推迟了几天罢了。
两兄弟互相对视,眼神克制又陌生。
相差了八岁的兄弟,他们确实长成了两个完全相反的大人,温西礼长在温凤眠身边,这样优秀干净,姜酒是自豪的。
看了一会儿,姜酒就坐在了一旁供人休息的长椅上,专心的等待温西礼从ICU病房里出来。
就在她拿着手机玩了十来局消消乐以后,温西礼终于从病房里出来。
他先脱去了防护服,这才走过来,温凉的手牵起姜酒的手,对她道:“走吧。”
姜酒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脸色,他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姜酒有些好奇,轻声问道:“你们谈了什么?”
温西礼低头看了看她,挑了一下眉:“想知道?”
姜酒点了点头,“你哥哥,恐怕治不好了。”
“所以,我叫他快点写遗嘱。”
温西礼顺势接下来的话,令姜酒微微一愣,仰起头看向他:“啊?”
温西礼重复了一边:“我叫他趁着还没死,赶紧吧遗嘱立了。”
姜酒:“…………”
她无语的拿眼神瞥他,即使……那个家伙是大坏蛋,他一个做人家弟弟的,说这种话,也太过分了吧!
温西礼倒是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错。
他和温凤眠都清楚,就算是现代医学再高超,也救不了他病入膏肓的身体。
对于生死,要识时务。
“那你哥没说什么吗?”
“他说他遗嘱已经立好了。”
“……”这两兄弟,思维逻辑倒是挺一致的。
“不过,他还有一句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