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近。
而姜酒也没有再接到温凤眠那边的消息。
在温家,有时候会遇到楚晚宁。
温凤眠很少从他的住所出来,所以发号施令,一般都是经由楚晚宁的口,像是他的代言人。
温家上下,因为这一层关系,对楚晚宁似乎极为尊敬。
再过三天就是婚礼,这日,姜酒下班回来,就看到楚晚宁在她和温西礼的住所,正指挥着家里的佣人,把她和温西礼拍的婚纱照挂起来。
她还是那副削瘦苍白的样子,见到她回来,温顺而恭敬的喊了她一声:“姜小姐。”
姜酒跟她没什么好讲的,只是见一屋子的人在那边装饰,有点好笑。
虽然不知道温凤眠要做什么,但是这场婚礼以后,她和温西礼恐怕就不会在一起了。
不信任温凤眠,但是某种意义上,她是绝对相信他的。
“先生叫我过来给你们的婚房布置一下,你不用管我,”楚晚宁低着头,还是那副规规矩矩的模样,语气很客气。
姜酒微微挑了一下眉:”温凤眠叫你来的?“
楚晚宁抬起头,应了一声:“毕竟是二少爷的婚礼,先生也很重视。”
姜酒不知道楚晚宁到底知不知道温凤眠的计划,只是看她一脸认真的遵从温凤眠的指示,在给她布置婚房,不知道怎么有种十分荒诞的错觉。
“你们家……先生,”姜酒不知道如何评价,只是笑了笑,“倒是很会装。”
明明计划着要让他们离婚,又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来给她布置婚房。
也不知道布置出来,到底给谁住。
姜酒抬起头,看向挂在最中间的那副婚纱照,那还是前几天她被温西礼带着,抽空随便拍的,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和镜头的原因,她和温西礼的样子看起来都很幸福。
楚晚宁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她的讽刺和暗示,听到她这样评价温凤眠,她也没什么反应,姜酒也对她不大感兴趣,放下包,上楼去了。
楚晚宁站在门口,逆着阳光,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那副挂上去的婚纱照。
她的二少爷……
终于要结婚了。
能亲自参与这份仪式,应该也是一种幸运吧?
她低下头,微微勾了一下唇,想要笑,嘴角却撇了下去,神色静默。
他是她没办法肖想的曾经。
转眼便到了举行婚礼仪式的那天。
温西礼的婚礼,温家自然是十分重视,直接包下市中心一家百年教堂,由德高望重的神父亲自授受,那天,姜酒甚至见到了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温西礼的父亲。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跟温西礼三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某些角度,甚至更像温凤眠一些,显得儒雅温和。
对于孩子们的婚事,他明显是不大上心的,在教堂里举行完婚礼仪式以后,他并没有参加晚宴,姜酒甚至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倒是温夫人一整天都笑眯眯的,看起来很高兴。
而那一整天的仪式,温凤眠都没有出现。
只有楚晚宁代替他,坐在教堂的长椅上。
她不懂温凤眠的计划,恐怕在他的眼里,自己也没什么资格配跟他共谋,只是看样子,他是打算在婚礼晚宴上做手脚,这令姜酒,不免有几分紧张。
仪式过后,姜酒回房间休息。
晚宴在教堂的大堂里举行,距离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
姜酒脱下身上繁重的婚纱,站在三楼的客房,往楼下看去。
温家的亲戚,来了不少,很多都是混血儿,五官轮廓精致深邃,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美人胚子。
他们世代在美国生活,已经逐渐西化,楼下交谈声,都是英语。
像温夫人和温凤眠这样比较中式的品味,可能在他们家,反倒是异类。
她记得温西礼跟她在榕城的时候,还抱怨过不喜欢吃中餐。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天气很好,又是婚礼,楼下的草坪上,大人和孩子脸上都带着笑容,拿着香槟和蛋糕,细碎的谈话声和笑声从楼下传上来。
令人看着,就觉得轻松愉快。
姜酒看了一会儿温西礼的几个晚辈在草坪上打闹,他们家真的是一大家子,枝叶繁茂,看起来很幸福。
她有点羡慕拥有这么多的温西礼。
“咔哒。”
门突然被推开了。
姜酒转过头,看到穿着白色西装的温西礼从门外挤了进来。
他头发被固定着倒梳了上去,露出了那张远比常人更加精致深邃的面容,他见到她,唤了她一声:“酒儿。”
声音听起来,有些……
甜。
看起来,似乎是很高兴。
姜酒眨了眨眼睛,看他走过来伸手抱住了她。
她闻到了他身上香槟和红酒的味道,忍不住道:“你在楼下喝了多少酒?”
他拿脸蹭了蹭她的肩,“没多少。”
说话里,都带着酒气。
都快醉了,还没多少?
“你别喝这么多。”
“我今天高兴。”
姜酒无奈:“我叫人给你拿醒酒药。”
温西礼松开她,见她往外走,又跟了过来,亦步亦趋。
“你别跟着我。”
她转头,男人目光湿润无辜的看着她。
这个家伙,酒品不好,半醉不醉,还卖萌。
“你等下还要见客人,这副样子不可以呀。”她轻声哄着他,“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人给你拿药。”
“不要。”他伸出手,又环住了她的腰,姜酒被他一带,没站稳,他顺势就搂着她,倒在沙发上,姜酒的鼻子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一下子酸了,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就听到男人在她头顶“噗嗤”一声,还笑开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装醉吧?
她有几分恼怒,抬起头,就感觉到男人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用那双无辜湿润的眼眸看着她,轻轻地道:“酒儿,别离开我。”
姜酒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几个字,弄的呼吸一窒。
她眸孔微微收缩,看着男人的脸,他果然还是喝醉了,眼角带着一点殷红的醉意,眸眼没有往日里那么锋利,太过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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