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人回到社会上,真的还能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吗?
乔天擎一时间有点怀疑。
前去押解齐舍的特种队员们动作很快。其他人还在监室那边解救实验体,另一边,齐舍已经被人带了出来。
走出地道的时候,齐舍两手都被人扣在背后,姿态狼狈而又屈辱。
他原本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现在这副样子,倒是显得有点可怜。
只是,齐舍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在场的人都知道,齐舍到底做出过多么丧心病狂的恶事。就凭这些事情,枪毙他一百次都不为过。
乔天擎冷冷地看了齐舍一眼,抱着蓝佑,想要从另一侧上楼。
有一个瞬间,他和齐舍擦肩而过。
齐舍瞳孔震颤了下,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片刻,死死盯住乔天擎的背影。
他的眼光无比邪恶,无比恐怖。
即使是他身边那两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特种队员,看见齐舍这样的表情,心底也是控制不住的一阵恶心。
“低头,不许乱看。”
“谁允许你乱动的!”
特种队员们齐刷刷地呵斥出声。
齐舍根本就没理会他们,低头呵呵笑出了声。笑声回荡在狭小的地道里,更让人发毛了。
这个人,竟是一点都没把他们的警告放在眼里。
特种队员们气得不行。刚想对齐舍做出下一步的举动,忽然听见齐舍嘶声说:“你们以为抓住了我,人体实验就结束了吗?”
“……”
在场众人齐刷刷地一愣。
乔天擎听得蹙眉,回过头看向齐舍,眼神如古井一般表面上毫无波澜,内里却有着不少波动。
“在这个世界上,和我有相同目的的人,不止一个。”看见那么多人注意到了自己,齐舍越发的兴奋,嘿嘿冷笑,“你们能抓住我,靠的不过是侥幸而已。等你们遇上了另外的那些人,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唔……”
齐舍的狂言还没说完,就被贺成脱了袜子,塞进了嘴里。
进入实验基地之前,特种队员们一个个跋涉过很长的时间。贺成身为他们的队长,身先士卒,走得尤其多。那袜子的味道,也就可想而知。
齐舍涨红了脸,脖子上绽出根根青筋,嘴里呜呜咽咽地想把袜子吐出来,反胃得不行。
然而,贺成哪会让齐舍这样做。他用力把袜子往齐舍嘴里推了推,几乎推到他的喉咙里去。一边推,一边冲着其他人大声说:“齐舍经受了太大打击,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你们不要关注这个疯子,快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是。”
“知道了,队长。”
在贺成的催促之下,特种队员们继续行动起来。
乔天擎眼眸深邃地看了贺成一眼,抱着蓝佑上了楼。
对于贺成刚刚的表态,乔天擎表示怀疑。
然而现在的大环境摆在这里。即使齐舍已经束手就擒,还有不少异能体流落在外,情况不容乐观。所以,即使他心里有再多怀疑,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去。
乔天擎抱着蓝佑上了车。在特种队员的照顾之下,一路行驶到西郊医院。
一到医院,乔天擎立刻叫来医生,让医生对蓝佑进行检查。
医生稍稍看了看蓝佑的情况,不由啧啧称奇。
前后加起来,蓝佑总共消失了四十多个小时。前后只是经过了四十多个小时而已,蓝佑的状态居然就像是被人拿刀子捅到半死,又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一点点愈合起来……
总之,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只消失了四十多个小时的样子。
于是对于蓝佑的身份,医生们又多了几分揣测。只是碍于乔天擎的面子,还有自己的职业道德,这些医生才什么都没说,保持了最基本的安静。
其实平心而论,伤口愈合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蓝佑受伤的监室那边环境混乱肮脏,导致蓝佑伤口里混杂进了大量的泥土、灰尘甚至碎玻璃。即使蓝佑身体再好,放着这些东西不清理,也是不行的。
医生们准备好清创包,开始清理伤口。
为蓝佑清理伤口的过程,注定痛苦。
医生们挑开蓝佑伤处的血肉,硬生生地拿着镊子往外揪扯皮肤。
蓝佑只是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神经却还和其他人别无二致。即使是对疼痛的忍受能力,也只是稍有提升罢了。
被人这样对待,蓝佑全身上下控制不住地哆嗦,整个人痛得死去活来,却硬扛着不肯出声。
乔天擎看得心底被揪紧,一下下硬生生的疼。
沉默片刻,他示意医生暂时停手,主动伸手到蓝佑唇边:“咬着。”
“呜……”
蓝佑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乔天擎的胳膊一眼。
她咬了咬唇,转过头去,不想去动乔天擎的胳膊。
乔天擎却异常坚持,将手掌的边缘硬生生塞进蓝佑齿间,回眸淡淡看了医生一眼:“继续。”
“哦……是。”
医生一凛,继续为蓝佑缝合伤口。
疼痛如针刺一样瞬间袭来。
蓝佑控制不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无法控制自己,牙齿一下子死死咬住乔天擎的手掌。
乔天擎闷哼了声,手上瞬间渗出好多血来。
他的另一只手,却在轻轻抚摸着蓝佑的头发。
蓝佑闭上眼睛,眼泪一点点流下来。
她觉得愧疚,也觉得不安。
她何德何能,居然得到了乔天擎这样的照顾。
看见她的泪水,乔天擎还以为蓝佑是疼痛所致。他的动作越发温柔,恨不得将蓝佑疼宠到骨子里。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过去了一会儿,蓝佑的伤口缝合完毕。
护士拿来抗生素,为蓝佑注射了一针,随后离开。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乔天擎和蓝佑两人。
乔天擎拥住蓝佑,叹了口气:“对不起。”
“怎么了?”蓝佑睁开眼睛,嗓子透着疲惫的沙哑,“为什么要道歉?”
乔天擎沉声:“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
蓝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丢失,让他觉得脸上无光,也对蓝佑多了几分负疚感。
蓝佑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