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舍的模样,异能体们纷纷变了眼神。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真正意识到,齐舍其实没有那么难以打倒。
从前,他们虽然鄙夷齐舍的为人,骨子里却总觉得他无比强势,难以捉摸也难以推翻。直到现在,在蓝佑的带领之下,他们才明白,原来齐舍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除了对权力的贪欲比其他人更盛,齐舍在各个方面,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二十五号,千万不要答应他。”三十六号蓦然开口,“我们不怕死,死了就死了。你千万别答应他!”
他们居然连死都不怕?
呵……就凭这群低贱如蚁的实验体?
齐舍不相信地冷笑:“你们会后悔的。你们迟早会知道,即使再怎么卑微猥琐地活着,也比死了要强。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真的就这样死了,那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死的?为了那些无法觉醒异能的普通人吗?”
听齐舍的语气,仿佛念着那些普通人,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一样。
他大概是忘了,除了那些贪图权势和钱财、想要主动成为异能者的人,剩下的人,都是被他的计划牵连的无辜者。
而无辜者,本来就不该经历那些丑恶的事情。
蓝佑冷冷地反问:“就算是,那又怎么样?”
“呵,你们真可笑。”齐舍冷笑,“醒醒吧,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念着你们的好处。他们只会觉得你们是怪物而已!你们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你们是在为了这样一群愚民、庸众,放弃属于自己的光明未来!这样做,根本就不值得!”
齐舍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说了许多许多。
只是,几乎没有人肯听他说话。
异能者们一个个对齐舍横眉冷对,表情冷讽。
如果是第一天认识齐舍,或许他们还会被齐舍洗脑。然而他们已经不是第一天面对齐舍,不是刚知道齐舍的秉性了。
齐舍就是一头狼,自视甚高、唯我独尊的狼。他只会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尊贵、更有资格享受特权。即使旁人对他再怎么好,在齐舍眼里,这一切也是应该的。
像这样的人,不会对撒谎有任何愧疚感。而且,他也永远不会真心实意地对他们好。
“齐舍,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一个男异能者也跟着站了出来,冷笑,“如果今天二十五号不肯答应你,你真的要跟我们玉石俱焚,我们心里也不会怨恨二十五号一点。”
“对!”第三个人随即站了出来,“世界上有七十亿人。哪怕我们都死了,哪怕这座城市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六十九亿多人还是能好好的活着。”
“没错。”
“为了其他人的福祉,我们愿意去死!”
……
异能体们慷慨陈词,群情激奋。
齐舍看着面前的这群人,一时间目瞪口呆。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人是能够为了其他人,心甘情愿地去死的。
没有人会这么傻的啊。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难道这群人连这个粗浅的道理都不懂?
他明明请过老师,让他们来教导这群人的,甚至还格外教了许多高雅的东西……
不,他不会出错。一定是眼前的这群人错了!
是他们没能领会他的想法,是他们跟不上他的水平。
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齐舍心思渐渐狂乱,整个人开始气息不稳。
“闭嘴,你们通通给我闭嘴。”齐舍又开始大吼大叫,目光一片猩红,“我一定不会输给你们的。你们给我等着,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你们都只能做我伟大梦想里的棋子!”
他拿出一只安瓶,满满吸了一针管。
见状,异能者们吩咐倒抽了一口凉气,斥责他:
“你干什么?!”
“住手,畜生!”
“你还是人吗?你简直就是恶魔!”
在一片大骂声里,齐舍红着眼睛,把针剂再次注入蓝佑的身体。
蓝佑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着疼痛再次侵袭。
可是这一次,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蓝佑只觉得心里阵阵翻江倒海,难受得异乎寻常。
这种感觉,让她不安。比起这样的感觉,她宁愿接受刚刚的那种剧痛!
“齐舍!”蓝佑睁开眼睛,怒斥,“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齐舍咧着嘴冷笑,故意卖关子:“你说呢?”
蓝佑怒瞪着他。
齐舍斜睨了她好久,似乎是在等蓝佑主动提问。
蓝佑却也硬气,一直死撑着不肯问他。
啧……这个脾气死硬的、不讨喜的小姑娘。
齐舍咂了咂嘴,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她了。
他很想看看,蓝佑知道针剂的真相之后,到底会摆出什么表情来。
“二十五号。”齐舍顿了顿,几乎是刻意观察着蓝佑的表情,“你还记不记得,约莫一个月之前,你悄悄潜进过我的实验室?”
一个月之前?
蓝佑微怔了下,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你差点撞见我的那天?”
“是啊。”齐舍咧嘴一笑,笑容有些阴恻恻的,“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果然是你。”
蓝佑自知失言,表情有一瞬间的冷凝。
齐舍笑眯眯地问:“那天,你是被十一号那个吃里扒外的贼小子救走的吧?”
蓝佑别过头去,抿紧了嘴唇,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她不想出卖时忆。
虽然时忆现在不在这里,天高皇帝远,齐舍也未必就有能控制时忆的法子,可她还是不想牵连时忆。
“不想说?那也不要紧。”齐舍哈哈一笑,面带得色地宣布,“只要你知道,我心研究出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呢,是单独针对二阶异能体的。它可以让异能体心甘情愿地回到我身边来,而已能让异能体心甘情愿地听从我的话……就可以了。”
眼下,世界上的二阶异能体,就只有她一个。
齐舍研究这种药,分明就是针对她的。
蓝佑脸色陡然一变:“卑鄙!”
“卑鄙吗?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齐舍笑容叵测,“要知道,你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呐。我怎么舍得让得意之作流落在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