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蓝佑，而不是小佑。
黎初白和原身的感情向来不错。而且这份不错，是双向的。
黎初白对原身爱得死去活来，这就不说了。而原身对黎初白也是信任又依赖，把他当成了大哥哥。若非如此，当初原身就不会被抓到跟黎初白待在一起、甚至上床怀孕。
所以现在，黎初白莫名改了对原身的称呼，可能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黎初白。”乔天擎沉声，“是我。”
“……是你？”
黎初白微微错愕。
“嗯。”乔天擎顿了顿，“你，已经知道蓝佑已经不是原来蓝佑的事情了，对吧？”
这句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我……”
黎初白在电话那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他能动用的言语是如此苍白。
这件事，他根本就无法解释。
黎初白不说话，乔天擎也就不说话。
电话里沉默而安静，就连偶尔的电流沙沙声，也足以被人听清。
良久良久，黎初白苦笑着开口：“原来，你都看出来了啊。”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乔天擎沉声，“话不多说。既然你知道这件事，那么黎初白，你知不知道，沈青萍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黎初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由愣了下：“沈青萍是谁？”
“……蓝佑原身的新名字。”乔天擎按了按眉心，有些不耐，“别问蠢问题。”
蠢问题？
原来在乔天擎眼里，这样的问题是愚蠢的吗？
曾经的他那样护着沈青萍，把她视为掌中的宝。现在，他为了蓝佑，连沈青萍的名字都能更改……
那么，沈青萍还有什么是可以剩下的？
真是可笑。
黎初白苦笑了下，忽然说：“乔天擎，你变了。”
变得冷酷无情，让人难以分辨。
恐怕他的心，早就不在沈青萍身上，而是去了蓝佑那里。
就连他一个外人，都有了这样的感受。何况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沈青萍。
她现在会是什么情绪，伤心还是难过？
乔天擎蹙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黎初白停顿了下，“沈青萍现在好不好？”
“不好。”乔天擎沉声，“她的病频繁发作，恐怕要撑不下去了。”
“什么？”
黎初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顿时惊叫出声。
“黎初白，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理由。”乔天擎说，“你过去在齐舍的实验室里做事，就是为了找出给沈青萍治病的方案，对吧？”
“……对。”黎初白恍惚了下。他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足够隐瞒，没想到乔天擎居然一早就知道了，“可是，齐教授没能找出治疗沈青萍的方法。”
乔天擎冷笑：“他把你骗了。”
“什么？”黎初白一愣，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
齐舍有种天然的亲和力。在他手下的时候，黎初白控制不住
“有什么不可能的。”乔天擎的话毫不留情，“像你这样单‘蠢’的书呆子，齐舍一个能骗一百个。他早就发现治愈沈青萍的方法了。他连季跃枢这样的人都能骗过来，还能改变人的基因。凭他的实力，你以为沈青萍的病，他会无法治愈？”
黎初白被乔天擎的话打击得抬不起头来。
良久，他小声说：“可是我不明白。既然他已经找出了治愈沈青萍的办法，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骗我？”
“呵呵。”
乔天擎冷笑一声，完完全全不想理会对方。
果然，书呆子就是书呆子。
且不说那个方法多么有违人伦，就说齐舍是凭着沈青萍的病情，才能得到乔天擎源源不断资助的事。如果齐舍真的公布了治愈沈青萍的方法，那么，乔天擎还会像以前一样，频繁且稳定地投资给齐舍吗？
愚不可及。
黎初白被乔天擎的笑声打击了一遍，情绪低落得不行。
乔天擎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问：“你现在还在齐舍的实验室？”
“是啊。”黎初白茫然，“怎么了？”
乔天擎冷声问：“你连新闻都没看么？”
如果黎初白看了新闻，至少会知道，齐舍的实验室最近出了不少事吧？
“我……我没有啊。”黎初白声音很低，有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应该去看看么？”
“去看看吧。”
乔天擎懒得多说，挂断电话。
看来黎初白对这件事，也知道得不多。这个电话，他是白打了。
所以，到底谁才知道，沈青萍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乔天擎皱紧了眉头，心底难受得不行。
比起沈青萍的状况，更让他担忧的，还是蓝佑。
蓝佑也有过类似的症状。而且的发作，还远在沈青萍之前。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这种情况，还会不会再次发作……
乔天擎攥紧了拳头，筋骨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
大船在公海航行了好几天，终于到了a国的海岸线上。
船一靠岸，吴老大就谄笑着来到蓝佑和时忆的船舱门口，几乎是卑躬屈膝地低头：“时总，a国已经到了，请您下船吧。”
“知道了。”
船舱里，传来时忆淡漠得几乎高傲的声音。
吴老大陪着笑脸，在船舱门口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看见时忆下船。
走出舱门，时忆淡淡看了吴老大一眼，转身牵起蓝佑的手：“达令，我们到了。走吧。”
谁是他的达令。
蓝佑皱眉，嫌弃地瞥了时忆一眼，跟他一起下了船。
走到甲板上，看见船下的情形，蓝佑呆了两秒。
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美得像一幅画。
蓝佑知道，a国这几年一直动荡不安。然而不管是战火还是贫穷，都不能让这个古老的国家失去它独有的美丽。
“喜欢这里吗？”时忆看着蓝佑的表情，微微一笑，“你要是喜欢，我就经常带你来。以后，我们还可以去更多的国家转转。”
带她看遍天下景色……
同样的承诺，另一个男人也对她许过。
蓝佑呆了几秒，表情瞬间变得冷淡。
她推开时忆，淡淡说：“还好，也不是很喜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