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黎初白立刻挂断了电话。
嘟,嘟……
医院病房里,乔天擎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眉眼间瞬间凝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
黎初白刚才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古怪。
他到底知道什么?他到底知道多少?
乔天擎微微抿唇,眼神变得深而且冷。
沈青萍躺在病床上,看着乔天擎的模样,顿时心惊胆战。
她清了清嗓子,怯生生地叫:“天擎哥哥……”
乔天擎回过神,皱着眉头看向她:“你叫我什么?”
“我、我想叫你天擎哥哥。”沈青萍舔了舔嘴唇,小声说,“我觉得,过去我对你的称呼太生疏了。”
过去?
过去沈青萍对他,是什么称呼来着?
乔天擎回想了片刻,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和沈青萍曾经的相处细节。
看着乔天擎的表情,沈青萍舔了舔嘴唇,有点紧张地问:“不行吗?”
“没有不行。”乔天擎回过神,语气淡淡,“你想叫,就叫吧。”
“那……好。”
沈青萍没想到乔天擎的反应会如此冷淡,有点失望。
乔天擎疲惫地呼出一口气,走到沙发上坐下。
沈青萍悄悄看着乔天擎,唇角微微抿起。
也对,她怎么忘了,乔天擎是会累的。
或许正是因为他累了,才没有回应她的热情呢?
对,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沈青萍耐心等了一会,等到她觉得乔天擎差不多恢复了,才小小声地问:“天擎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回家?”乔天擎蹙眉,“没有那么快。”
现在,沈青萍的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回家。
“不能回去吗?”沈青萍眼里闪过失望,“可我已经不想待在医院里了。”
乔天擎听得心神震了震,转头看了沈青萍一眼。
沈青萍微微垂着睫毛,表情落寞又难过。
看着沈青萍的模样,乔天擎心底升起恻隐。
的确,沈青萍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值得同情……
“你别怕。”想到这里,乔天擎声音转为温和,“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沈青萍有点惊喜:“天擎哥哥,你真好。”
乔天擎嗯了一声。
沈青萍又躺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问乔天擎:“对了,天擎哥哥。我记得妈很喜欢一个女孩子,好像是叫陈永琳什么的……她最近,怎么样了?”
陈永琳。
乔天擎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固:“你问她干什么?”
“只是随便问问嘛。”沈青萍小声,“想起这个人了,就问问而已。”
她说了谎。
沈青萍问起陈永琳,是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杨椿娥对陈永琳很好,一门心思想让陈永琳做他们乔家的儿媳妇。
彼时沈青萍并不在乎乔家儿媳的位置,对杨椿娥的想法当然更是不想了解。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果,如果陈永琳真的还是那么善于笼络杨椿娥的心思……那么接下来,她想要坐稳乔天擎妻子的位置,恐怕就更难了。
沈青萍想着,忍不住忧心忡忡。
然而下一秒,乔天擎的答案,却让她再度诧异了。
“陈永琳应该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乔天擎语气淡漠,“买凶杀人,在保释期间怙恶不悛。这几条罪名加起来,足够让她把牢底坐穿。”
沈青萍小小诧异了下:“什么?陈永琳入狱了?”
“是。”乔天擎颔首,姿态优雅,“陈家已经垮了。”
陈父被判了死缓,而陈永琳也是无期徒刑。
曾经煊赫一时的陈家,就这样倒下了。
现在,整个陈家只剩陈母一个。
“是这样啊。”沈青萍惊叹了声,“真没想到。”
乔天擎扯了扯唇角,眼底却毫无笑意。
沈青萍努力跟他说了半天的话,却没有一点收效。
直到这个时候,乔天擎仍然像一块冰,一块千年不化的坚冰。
她的一切努力,在乔天擎面前似乎都是个笑话。似乎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打动乔天擎……
“天擎哥哥……”
沈青萍小声叫了一声。
乔天擎没抬头,也没说话。
沈青萍刚要再叫几声,乔天擎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乔天擎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忽然站起来,大步往门外走去。
沈青萍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她看着乔天擎的背影,神情变得幽怨而难看。
门外。
乔天擎走出病房,接起电话,劈头就是一句:“找到蓝佑了吗?”
“抱歉,乔爷。”侦探叹了口气,“是我无能。”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没有。
乔天擎闭了闭眼,心底又是愤怒,又是懊恼。
“距离蓝佑失踪,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小时。”乔天擎沉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很可能会逃往外省。到时候,要搜索的范围就更大了。如果真让蓝佑跑到了省外,到时候再找她,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侦探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道歉:“对不起,乔爷,是我无能。”
“你的确无能。”乔天擎冷声,“听着。我不管条件有多恶劣,总之,一定要找到蓝佑。明白吗?”
侦探唯唯诺诺地应声:“是,我明白。”
乔天擎心浮气躁地挂断电话。
想到那张生机勃勃的美丽笑颜,他闭上眼睛,唇角因痛苦微微颤抖。
蓝佑,她到底去了哪儿?
齐舍正在暗处磨刀霍霍,想要对她意图不轨。事态已经如此紧急,蓝佑为什么还不肯回到他身边?
到底是为什么?
……
老小区。
蓝佑到底还是受不了出租房脏乱的环境,把租来的房子仔仔细细地收拾了一遍。
时忆看得兴致勃勃,想要帮她一起收拾。蓝佑刚好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有阻拦。但时忆向来养尊处优,根本就没干过什么活。不是把碗盘弄碎一地,就是用力过猛,不小心扯碎沙发上盖着的帘子。以至于到了后来,蓝佑忍无可忍,怒斥他:“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
时忆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当然是想帮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