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季跃枢高深地笑,“我是个科学家,陈太太。科学家从来不说谎。”
最多,最多只是说几句必要的谎言罢了——季跃枢悄悄在心底加上。
陈母迟疑片刻,最终咬牙点头:“那好吧。”
能实现陈永琳的愿望,她做一点事情也无所谓。
何况,这件事看起来并不严重。只是让季跃枢接触一下杨椿娥而已,又能造成什么后果?更何况,陈永琳要是能跟乔天擎联姻,对陈家更是有莫大的好处。
季跃枢开心地笑了:“我就知道,您是个慈爱的母亲。杨女士就在那边,你可以去带她过来了。我在这里等你。”
“好。”
陈母点头,走向杨椿娥。
杨椿娥正在跟贵妇人闲谈,余光忽然看见陈母走了过来。
看见陈母,杨椿娥一愣,表情变得冷淡:“你来做什么。”
她没有忘记,陈母前两天对她的态度有多差。
“杨姐姐。”陈母讪笑了下,主动跟杨椿娥套近乎,“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
杨椿娥冷笑,一点也没留情面地戳穿了陈母:“一点都不巧。这场宴会年年都会邀请我们两家,见不到就有鬼了。”
“呃……”
陈母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呀。”看眼前情况尴尬,贵妇人捂着嘴,有些虚伪地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还要联系一个人,先走了。椿娥,咱们下次见!”
“乔琪,你先等等!”
杨椿娥叫了那个女人一声。
女人装没听见,迅速溜了。
看样子,她是不想被卷进自己和陈母的恩怨里。
这样也好。至少她再对陈母发泄怨气的时候,就可以不去忌惮太多了。
杨椿娥回过头,冷冷地看着陈母,话里带刺:“前些天,你可没少把我拒之门外。怎么现在,你又想起来找我了呢?”
“这……前些天是前些天。”陈母讪讪地笑,“我当时也是一时气急,为我们家永琳委屈。”
“你委屈?我还委屈呢!”杨椿娥不客气地冷笑,“你家永琳喜欢天擎,好,我可以帮她。可我帮了她那么多次,她有成功过吗?倒是天擎,天擎对陈永琳,也是一点一点变得更讨厌了吧?是她自己一直不争气,我有什么办法。”
这些难听的话,一句句往陈母耳朵里钻。
陈母气得要命,偏偏还无法反驳。
要不是陈永琳没有出息,她又怎么会在这里被杨椿娥羞辱!
陈母咬着牙,笑容有点维持不下去了:“杨姐姐,你真要在这里说这些话吗?”
杨椿娥正在数落她的兴头上,但也知道,公然得罪陈母没有好处。
她犹豫了下,冷哼:“好,那咱们就去旁边继续说。我倒要跟你好好讲讲理,看看这次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
杨椿娥一挥袖子,杀气腾腾地往角落里走。
陈母连忙带着她,往季跃枢指定的方向走去:“这边。”
杨椿娥没多想,跟着陈母去了。
很快,陈母站定了脚步。
“上次的事,我还没说完。”杨椿娥冷哼,“我早就告诉过永琳,天擎的脾气硬得很,让她不要乱来。为什么永琳偏偏不听我的话?”
“季教授,出来吧。”
陈母不愿意和杨椿娥多说一句话,直接扭头叫人。
“什么,季教授?”
杨椿娥悚然一惊。
下一秒,季跃枢的身影从旁响起:“辛苦你了,陈太太。”
“不要紧。”陈母吐出一口浊气,“只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那是当然,你放心。”
季跃枢阴恻恻地一笑,从杨椿娥背后出现。
杨椿娥回头瞪着他,眼里怒气闪烁:“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我为什么不敢。”季跃枢冷笑,“杨女士,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我辛辛苦苦帮你治病,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你就是这样回报你恩人的?”
在杨椿娥看不见的角度,他摸出一支注射器和一只安瓶,单手掰开安瓶,将注射器探进去,吸满一管药液。
杨椿娥也是寸步不让:“你算什么恩人。你接近我、接近乔家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心里清楚得很!”
“不错,我确实有目的。”季跃枢眼里闪过狠绝,高高举起那支注射器,“我的目的,就是你的儿媳。所以现在,我收取报酬的时间到了!”
杨椿娥悚然一惊:“你要干什么?”
季跃枢没说话,冲着她的脖子狠狠扎下去。
他的动作,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敏捷。
陈母站在旁边,甚至没来得及喊出声,注射器的针头就已经完全没入杨椿娥的脖子。
杨椿娥白眼一翻,软软倒地。
“你到底干了什么?!”陈母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脸惊恐,“你杀了她?”
季跃枢把杨椿娥拖到一边,沉声说:“我没有杀她。我只是,要让她帮我一个忙而已。”
“帮忙?”
陈母只觉得匪夷所思。
杨椿娥对季跃枢的态度如此恶劣,季跃枢刚才,又对杨椿娥做出了那样的事。
不管怎么看,杨椿娥都没有一点要帮季跃枢的理由啊!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你记住。”陈母聪明地选择了退缩,“我不要你的报酬了。你也不能把这件事牵扯到我身上,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丢下一句狠话,陈母迅速逃离现场。
季跃枢看着她的背影,冷笑。
这件事是瞒不住的。等东窗事发,乔天擎的怒火必然席卷一切和此事有关的人。
所以到了现在,要不要置身事外,已经由不得陈家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怀表,在杨椿娥面前晃了晃:“杨椿娥。”
杨椿娥闻声醒来,眼神空茫没有焦距。
“听着。”季跃枢的声音很低,音色丝滑如有魔力,“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命令。知道了吗?”
……
不远处,鸡尾酒桌前。
蓝佑拿着一杯鸡尾酒,闲闲啜饮。忽然,她皱了皱鼻子,一个没忍住,捂着口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哈嚔!”
是谁在惦记着她么?
她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