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不说话,斐苒初却突然笑了起来,她猛然转头,迎上了赵御风的眼神:“陛下可是觉得臣妾诡计多端,入了冷宫当废后不亏?”
“非也,只是觉得皇后今日如此的睿智,朕刮目相看。”
斐苒初:“……”
她为什么觉得赵御风是在骂她?
“皇后可是在怨恨朕今日不替你发落杜氏?”赵御风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
斐苒初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扭了过去,继续看着菩萨像。
“今日之事可大可小,毕竟是家事,朕与丞相虽是君臣,却也是姻亲,逼的太紧实属不妥。”他说道。
赵御风不知道今日为何偏要和她解释这件事情,就好像是生怕她误会一样。
说完了之后,见斐苒初依旧没有说话,赵御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待到香堂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喜翠才从一旁出来,而她手中捧着的,正是刚刚从厨房中偷偷带回来的凤冠。
“凤冠拿回来了,娘娘……今日陛下维护了您,以后您的日子,怕是不太平了。”喜翠想起从二夫人房中回来的时候二夫人看着娘娘背影时候的眼神就忍不住背后发怵。
简直太可怕了,就像是毒蛇一般的盯着,好似下一秒就会突然冲过来将她一口吞下似的。
“本宫何惧?不过是小把戏罢了,就算陛下不发落,本宫自然是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敢对本宫母亲出手,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她是个将法律深刻的印在心中的人,现代法律虽然条令众多,可是无一不是维护弱势群体的。
从今往后,她一定要将母亲重新扶回正妻应有的位置!
“唉……奴婢伺候您歇下吧,明日还要早些回宫里呢!”
……
赵御风和暗一并肩立于屋顶,很显然他们都听到了方才斐苒初和喜翠的那番谈话。
“有趣。”赵御风笑了一下。
暗一没有说话。
“回去之后让暗月过来守着皇后。”
“是!”暗一回答道。
“走,回宫!”
两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丞相府。
来无影,去也无踪。
翌日一大清早,斐苒初就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了,好像是有女人的叫声,还有哭声。
“是谁如此聒噪?”
斐苒初伸了个懒腰,眼睛都没有睁开的问。
“回娘娘,是湘贵妃,她已经在门外呆了半时辰了,只不过被暗月姑娘挡下了。”
“暗月?”
斐苒初睁开了睡眼,只是几瞬,眼中已经没有睡意了。
“回娘娘,暗月姑娘是五更的时候过来的,说是过来保护您的。”
看来是赵御风的命令了。
“可是要请湘贵妃进来?”喜翠小心翼翼的问。
斐苒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喜翠瞬间就心虚了,想打自己的嘴巴子。
“把人打发回去吧,本宫没空和她吵,洗漱之后,去找母亲。”
夏止萱对于昨晚之事毫不知情,身边也没人敢告诉她,自然是因为喜翠大早就‘多事’的去挨个通报了,所以现在的夏止萱还是一脸淡然的绣着香囊。
“皇后娘娘来了!”她的侍女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夏止萱一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连忙放下手中的香囊,走到门口,正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斐苒初。
“拜见皇后娘娘!”说着,她竟然直接跪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斐苒初被她如此见外的动作给惊到了,直接蹲了下去想要把人扶起来,夏止萱却直接微微推开了她。
“皇后娘娘,让妾行完礼吧,您可是皇后,更不可失了礼数。”
斐苒初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夏止萱行礼。
带她站起来之后,斐苒初没有任何犹豫的也跪在了地上,对着夏氏行了礼。
“娘娘您这是作甚啊?使不得啊!”
一国之后竟然对她行如此大礼,她如何承受的起?
“既然母亲说一国之后不可失了礼数,那见到自己的母亲怎么能不行礼呢?”斐苒初笑了一下,给了夏氏一个安心的笑容。
如今细看,她的眼角都有了淡淡的细纹了,和她记忆之中的长相相差不大,但是却多了许多的憔悴,想必是府中的生活将她折磨成这般样子。
夏止萱听着她的话,眼眶不自觉的就湿了。
“母亲怎的哭了?”
“无事,只是看到您如今这般懂事,为娘的很欣慰。”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门口温情脉脉了一会,便回屋子里面叙旧了。
还没有说上几句话,突然就有下人来传报,说是有圣旨。
“圣旨?”斐苒初皱了下眉头。
这赵御风又搞什么幺蛾子啊?
昨日府上才发生了些事情,今天他的圣旨就来了,这其中莫非是有什么联系?
大堂,所有人都跪着,一个带着帽子的太监清了清嗓子,用他那阴阳怪气的嗓音宣读着圣旨。
“丞相府夏氏秀外慧中,贤良淑德,且养育皇后有恩,特封正三品夫人,赏黄金百两,娟纱六十……”
太监念完了圣旨之后就合了起来,对着夏氏说道:“夏氏,来接圣旨吧!”
斐苒初对喜翠使了个眼色,喜翠连忙扶着已经呆掉的夏氏上前去领圣旨,待接过了圣旨还从腰间拽下荷包不动声色的塞到太监手里。
“公公宣旨辛苦,拿去吃点茶。”
太监悄咪咪的掂量了下,立马笑颜逐开。
“夫人啊,往后这府中女眷可就属您的地位最高了,恭喜啊夫人。”太监说完了之后便转身走了。
待到人走了之后,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夏氏眼中的明黄色的卷轴,杜敏歌更是羡慕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时,卷轴落入了一只冷白色的小手中,一看,是斐苒初。
她将圣旨微微居高好让所有人能看得清,目光环视了一周,最后落在了杜敏歌的脸上。
她的侧脸有青紫色的巴掌痕迹,虽已用胭脂水粉遮盖过,还是依稀可以看得出痕迹。
此刻她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斐苒初,那眼神恨不得像是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陛下圣旨诸位都听到了,往后这府中谁是女主人,都警醒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