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绘狐疑的打量着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行礼,好在这时候袖香姑姑出来了,她赶紧唤了一声姑姑,袖香笑着对她欠了欠身,复招呼那绛衣女子:“侧妃来了!”
“妾身昨儿得了太后口谕就一夜没睡。”绛衣女子倒不讳言,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今儿一早求得王爷的令牌直接进了宫,还要请太后先恕了妾身的朁越,听一听妾身的话才好。”
“侧妃不要慌,太后叫你来也正是为了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袖香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对苏如绘道,“苏小姐,太后要召见宋侧妃,烦小姐去暖阁略等,一会几位小姐和郡主来了也会过去等待的。”
苏如绘在绛衣女子说话的时候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如今袖香说出宋侧妃来哪会不知道这位到底为什么来的,这种事情她可不想多听,连忙应了一声,对侧妃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了,便折身去暖阁。
倒是那宋侧妃听到她姓苏后,居然很是认真的看了看她的背影。
苏如绘在暖阁了等了没多久,霍清瀣、周意儿、丹朱郡主便都也进来了,自有小宫女奉上茶水,几人见过礼,寒暄了几句后,苏如绘留心观察着霍清瀣的脸色,却见此刻霍清瀣已经恢复了常色,似乎对宋侧妃觐见之事毫无芥蒂。
“莫非小霍氏昨晚神思不属是为了别的事情?”苏如绘想着,仔细回想了一下却觉得不像,当时小霍氏分明就是听到了裁云阁许嬷嬷前来后脚步都放慢了,这一位可不是那等浅薄到了喜欢听壁角的人,再说,小霍氏深得太后欢心,许多事情苏如绘等不知道,太后都会让她晓得,等闲的事她也无须放慢脚步来偷听。
这么想着,她便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到了宁王府上:“……今儿来时见到了宋侧妃一面,我倒想起怀真郡主了。”
“怀真郡主这会子正忙着备嫁呢,哪儿还会想到你惦记着她?”小霍氏立刻抿嘴笑道,怀真郡主刁蛮的紧,霍清瀣说起来算她表姐,又很得太后喜欢,却也没少招这位郡主的软钉子和为难。
这几年大家都长大了几岁,怀真郡主才不那么没事找事了,只是小霍氏此人岂是能够轻易罢休的?因此提到这件事情她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之色。
“婚期在十月,到现在也是不到一个月光景了,宁王府里想必忙碌的很。”丹朱郡主轻轻点了点头,经过一晚的调整,这会她已经恢复了常态。
周意儿抿嘴笑道:“瀣儿姐姐若是想念她,不如请太后接了怀真郡主进宫小住几日,东胡遥远,郡主若出了阁,咱们只怕几年都难得见一次了,这还是那位刘家公子被连连提拔的情况!”
“我倒是想,只是你们也知道,姑母这会正怀着身子,怀真来了若还住在了水云居,万一打扰了姑母可是不美。”霍清瀣悠然道,“不过意儿妹妹说的也是,怀真出阁之后姐妹们相见无期,在她出阁前怎么也得再见上一面,也替她恭贺一二!”
“听说东胡苦寒,我那儿正好有件父王让人捎来的火狐皮,回头瀣儿姐姐请了怀真郡主来,正好给她添妆。”丹朱斯斯文文的说道。
“丹朱却是有心了,只是我这里没什么火狐皮,只能随便拿份礼了。”周意儿一撇嘴角,她与怀真郡主谈不上什么交情,甚至还比较偏向不好的那一面,就是有好东西也不想这么送出去。
倒是霍清瀣赞同道:“还是丹朱仔细,这么着,我回去也清点一下看有什么东胡合用之物,索性咱们在帝都不拘什么都是方便的,怀真去了东胡可就不一样了,务必要替她着想着想才是。”
苏如绘轻拂茶盏,口中浅笑道:“到底是嫡亲的表姐妹,瀣儿姐姐这么一句话,我可不敢说随便拿点什么了,也要回去开箱子好生搜罗一番才是。”
“这话说的,若是你们出嫁,我断然也是一视同仁。”霍清瀣笑骂着一捏她手腕,周意儿却促狭道:“话可不是这么着,瀣儿姐姐,哪有姐姐没嫁,妹妹出阁的道理?只怕姐姐这话是说给咱们听,要咱们将来替姐姐添妆时不可手软呢!”
霍清瀣这会是真正羞红了脸,跳起来就要去撕周意儿的嘴,苏如绘与丹朱却只顾拿着帕子捂嘴偷笑,周意儿提着裙子就往苏如绘身后藏,口中笑道:“瀣儿姐姐这是恼羞成怒了!”
“意儿你这人!”霍清瀣羞恼交加,顿足道,“平日里看着好端庄的女孩子,如今这样的话也出口,羞也不羞!”说着又嗔苏如绘,“你竟还护着她!”
“嘻嘻,姐姐先莫要生气,妹妹说的难道不对?”周意儿趴在苏如绘肩上对她扮鬼脸,叫道,“妹妹那儿有对琉璃鸳鸯,可是替姐姐准备着了!”
苏如绘顿时笑得打跌,对丹朱郡主道:“郡主你瞧,这位是指望琉璃鸳鸯来平息瀣儿姐姐的恼意了!”
“你只管留着自己用罢!”霍清瀣一张脸儿涨得通红,瞪了眼周意儿,正待要说,却听暖阁外传来脚步声,几人忙整理了一下衣裙,纷纷还坐,待袖香进来时,却只见四人贤良淑德的团坐饮茶,见到她均露出得体的微笑:“姑姑,可是太后那里好了?”
“宋侧妃先去裁云阁了,太后召几位前去侍奉。”袖香点了一点头,有些纳闷的道,“方才在外面还听到几位小姐嬉笑,怎么进来却没了?”
“哦,刚才是在谈了些趣事了,只是姑姑进来前恰好话题落了一段,倒也是巧。”霍清瀣此刻面上绯红尚未褪尽,强撑着回答道。
到了德泰殿里,太后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了主位,四人行完礼,霍清瀣便先问道:“太后早膳该用了罢?用了多少?可还合胃口?”
“霍小姐,方才宋侧妃在这里时奴婢已经服侍着太后用过了,因着侧妃在,太后要与她说话,只用了小半碗清粥,就着几根酱菜。”齐云在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