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顿时都一怔,忙站了起来:“瀣儿姐姐来了?怎么还不请进来?”
霍清瀣笑吟吟的带了两个宫女走了进来:“我服侍着太后用了膳,想着如绘这儿有事要帮忙,便过来看看,却不想你们竟忙完了。”
“姐姐来的可是正好,我们正打算陪如绘去东宫,这人做了错事心虚着,务必要咱们给她壮着胆子才敢去,姐姐若不忙,不如一起?”周意儿眼帘儿一垂轻笑道。
霍清瀣自是应允:“本来就是想来替你们帮手的,哪里知道来迟了,什么忙都没帮到,这个懒可不能偷。”她一眼看到准备好的东西上面两份脂粉钗环,不由面上掠过一丝异色,“给东宫的东西怎么还有这个?”
“如绘心里歉疚,惟恐礼不够多不够全,这不,连那两个司帐也备上了。”周意儿抢着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是奴婢,但也是侍奉太子的人,那天太子好像还带着其中一个司帐在附近,倒也不能太轻看了。”
霍清瀣目光闪了闪,没接口,只是笑道:“就是打算这会儿过去么?那走罢。”
四人乘着软轿,后面一迭的宫女捧了东西跟着,颇有些浩荡的在东宫门口停下,东宫的阍人看到这阵势也有点懵了,幸亏那天苏如绘跟进去时他还有点印象,忙飞奔进去禀告。
等了好半天,霍清瀣和周意儿脸色都已经开始难看了,才有一个穿红着绿的女子施施然的从里边走出来,但那女子一眼瞥见门口装束非同宫人的竟有四人,其中霍清瀣的容貌更是出挑极了,顿时脸色一变,再也端不住那施施然的模样,连忙快步赶过来施礼:“奴婢见过几位小姐,几位小姐是来探望太子的么?”
“哼,这东宫的规矩还真是大,便是太后也没这么难见!”周意儿下颔微扬,冷笑着道。
霍清瀣脸色也不好看,只是淡淡道:“太子殿下伤着,想来是这些奴婢趁机疏忽的缘故。”
周意儿那番话出口后也觉得说错了,她恼怒着区区两个司帐居然就敢趁甘霖受着伤让她们在东宫门口等待,这么一句指桑骂槐却是先对准了甘霖,见霍清瀣这么说连忙道:“等太子伤好了,我定要向他说一说!”
那司帐正是那日苏如绘在杏林中打过照面的一个,她虽然不认识太子的嫡亲表妹与差不多人人都知道内定的未来太子妃,但宫里这个年纪又作少女装束的也就那么几个,顿时面色惨白,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苏如绘等人是外女,说是探望,其实本来也就是在偏殿略坐一下,说几句话,再把东西奉上就是了,并非是去与太子照面,一般也就是这两个司帐出来应酬下。只是这司帐大约很得太子喜欢,加上认为苏如绘惹了大祸,居然刻意等了半晌才迎出来,却不想立刻就得罪了周意儿和霍清瀣,心里只把苏如绘恨的半死,但随即又明白过来,苏如绘纵然犯了错,也断然不是她一个小小奴婢出身的司帐能够招惹。
只看她随随便便就能请出这一群人陪过来就是。
只可惜这司帐明白过来已经晚了些,周意儿说完那句话,觑见霍清瀣脸色不豫,便冷笑道:“瀣儿姐姐,原本按理咱们不便这么进去见太子,只是……这东宫的奴婢这般没有规矩,实在让人不放心,左右咱们已经到了这里,倒不如进去看看太子伤势如何,回头也好向太后与皇后娘娘禀告。”
周意儿是太子的表妹,这番话说着固然有不合规矩的地方,但也无可厚非,加上她又提到了对太后禀告,旁边人听着却以为这几位小姐竟是奉了太后之命来探望。却不想周意儿这么做不过是看出了霍清瀣的心思,故意送她一个台阶。
霍清瀣朝她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
四人这么进去,那司帐早就被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战战兢兢的跟着,东宫的侍卫只当她们是奉了懿旨也是不敢阻拦,不多久就到了正殿,霍清瀣这才想起来,把那司帐叫了过来:“太子养伤之处在何处?”
“回、回霍七小姐的话,太子如今正在寝殿里。”那司帐怯生生的道,她却不知道霍、周这些人出身大家,又养在了素喜大气的嘉懿太后身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等儿小家碧玉的柔弱委屈模样,看到她这般样子,周意儿就是一声冷笑:“不过问一句太子殿下在什么地方,你做出这种种委屈之态做什么?难不成这青天白日许多人在这里,瀣儿姐姐是给了你委屈受了还是呵斥了你?要这般的含惊带怕?”
那司帐早就听说过未来太子妃深得太后欢心,就连皇后都有所不如,六宫对太后的畏惧早就已经浸润到了骨子里,如何敢对霍清瀣不敬?
而周意儿乃是周皇后的嫡亲侄女,司帐更不敢得罪,故意显得怯懦也是希望博得同情,却没想到反而惹出事来,顿时站在那里就变了脸色,这回是真的害怕了。
只听霍清瀣拢一拢披帛淡淡道:“意儿妹妹何必与个奴婢计较?咱们且回罢,一会还要伺候太后小憩起身呢。”
“被这贱婢耽搁了工夫,只怕这会回去也是晚了。”周意儿冷笑着道。
太子寝殿,这四个未出阁的少女自是不方便进去,发作了那司帐一顿,几人正要就此离开,却见正殿中走出两个人来,见到殿下衣袂翩然的一群女子顿时一愣,下意识的就想回避,只是他们刚刚出了东宫正殿,这会儿四周都是一览无疑,也没什么可躲避的。
幸亏苏如绘眼尖,叫了一声三哥,两人之中的苏如锋这才借机上前:“如绘,你怎会在此?”
霍清瀣等人也颇为尴尬,其实这几个人小时候多是见过数次的,只是一来基本没说过话,二来年长后也不复再见,又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幸亏苏家兄妹搭了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