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脸色淡淡的,不解道:“六皇子……你带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南宫胜两袖交叉一甩道:“当然不是的啊!平安我想告诉你,你真的是我人生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为了让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我这才带你来的!”
平安不是糊涂之人,她早就明白南宫胜的心思,但她不能不装傻,她转过身背对着南宫胜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南宫胜一听急了,自己都表达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还是不懂呢!
南宫胜气急,在一旁踱步来踱步去。不管了!豁出去了!
“平安!我喜欢你!我从第一次在金风殿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后来我一直注意你。我见你的时候你总是冷冷淡淡的,我想看你笑,想让你开心,所以我才缠着你,变着法儿的把那些好东西都给你!可是你……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发自内心的笑过!”
平安心底涌上一丝悲凉,他们身份有别,怎么可能无忧无虑在一起呢?
南宫胜急忙走到平安跟前,双手拉起平安的双手道:“平安,我要娶你!我明天就和父皇说,我南宫胜要娶你平安为妻!”
平安红了眼眶,甩开了南宫慎的手道:“六皇子你还不明白吗?你是皇子我只是一个奴婢,皇上是不会同意你娶我的,就算我嫁给你了,你也会遭受这宫中的流言蜚语……”
“我不在乎!”平安话还没说完,南宫胜就呐喊道:“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我又不活在她们的嘴里!”
“那我呢?”平安崩溃大哭。
“你是皇子你可以不在乎,因为你一出生就有荣华富贵的生活,可是我呢?我也要活在那些污言秽语里吗?你可以说我自私,可我必须替我自己想!嫁给你我只能当妾!难道我以后还要和别的女人争宠吗,难道等你的新鲜感过了我就要守活寡吗?我没家世没背景,在这宫中我活的如履薄冰,我只想出生在宫外一个平安的家里做一个平安的女子而已……”
温涣听此一番话突然泄了气一般垂下了头,是啊,他根本去发与整个皇室抗衡。要是父皇想要平安的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他现在不够强大根本无法保护平安,甚至于……甚至于他连给平安正室之位都无法保证,他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呢……
他泄了气道:“平安……平安,平安我知道我也很自私,我只是想你日夜在我身边我随时都能见到你,我知道我无法向你保证给你想要的,但是……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真的……”
“在皇宫里,只有喜欢是不够的。六皇子,我希望你能明白向你这样身份的人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要她的命!。而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是在要我的命啊……”平安咬牙说出的这一番话用光了所有的勇气,她知道就算是两情相悦他们也不会有好的结局,她不能耽误他,她已经毁了自己的人生了,她不能因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而去毁掉他的人生!尊卑是永远也无法跨越的一条鸿沟,偏见是人们心里一座无法搬动的大山。
温涣瞬间浑身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平安死心的向门外走去,她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见平安要走温涣从过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不要走平安,你不要走!平安,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平安你不要离开我……我可以变得强大起来,我可以保护你的!”
平安一寸一寸掰开温涣抱着自己的手指,没掰开一点她的心就碎一点。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拼命告诉自己要克制情绪,控制眼泪,“六皇子,你我各在河的一头,水流湍急,谁想着过去就是死,遥遥相望便够了。”
双臂失去了温软的身体,温涣颓然的倒在了地上,他掩面哭了起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平安不想面对这脆弱的温涣,在她心里,温涣一直是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因为她,因为她的拒绝,他现在心碎了一地。
平安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那扇门,站在面前冷声道:“如若六皇子执意向皇上讨奴婢,那您开口的那日就是平安死的那日!希望六皇子记住了。”说完平安坚决的走入了黑夜之中。
温涣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原本将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但是现在这一切都破碎了……
月光如水,亭间一双人依偎。
过了半个时辰,南宫慎悠悠转醒,发现自己靠在了子沫的肩膀上。然而此时的子沫则头靠在一旁亭间的柱子上也睡着了。
南宫慎替子沫盖上了自己的披风之后细细端详着她安静的睡颜,她睡着的时候愈发清冷,好像瞬时都会消失一般。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薄薄的嘴唇轻抿着……南宫慎又想起那晚在雪地中的醉酒之吻。
那柔软温柔的嘴唇现在一想起来就让人思念,他有些难耐的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难耐的咽了咽口水……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会忍不住吻上去的!
南宫慎到底还是保持了君子的作风,他为了让自己打断这样的念头,他轻轻晃了晃身旁的子沫,柔声叫道:“长欢!长欢!天晚了,该回去了。”
子沫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南宫慎俊美的容颜豁然放大出现在眼前,子沫揉了揉眼睛问道:“现在几时了?”
“估摸着快近亥时了,赶紧回去吧。”南宫慎将自己的披风系在了子沫的脖子上,将她轻轻抱上了马背,又像来时一样在身后环着她的腰。
两人骑着马在零星几人的街头上慢悠悠的晃着,街边店铺陆续灭了灯,只剩下几家也准备打烊的小摊。
衣衫褴褛的乞丐在路边冻得瑟瑟发抖,子沫看着心生怜悯,于是让南宫慎停下马,在路边小摊上买了最后几个包子送给了那乞丐。
那乞丐向子沫连声道谢还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买包子的人也因为卖完了包子而提前回了家。
月下的苍都在这一刻似乎很美好……
上马后子沫叹了口气道:“我能帮助他一个,可帮不了所有人呢;我能帮他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南宫慎拉着马绳无奈道:“这就是人间疾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在宫外的人一样是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的,何况是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