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过后,迎来了最后一场角逐。众人们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尤其是围在围栏外伸脖子探脑的女子家眷们,一双双贴在肚前的玉手紧紧相握,既紧张又期待,都希望自己希望的那个人能赢。
苍粟倒是一点也不关心场上的赛况,只一心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回去。上午是坐马车来的,那马车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速度慢坐着也难受,她是不想再坐第二次了。真应该有一匹自己的马,这样她就不用跟吕纂在这里耗这么久了……
心里想着事情,却不想一个鞠球从赛场上朝自己飞冲过来,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
而吕纂此时被橙衣女子骗着去了旁处,当他发现那颗鞠球之时,情况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
鞠球仍然按照原来的速度朝苍粟迅猛袭来,这么大的变数把其他人都吓傻了,都憋着一口气,为即将被它砸中的那名女子担忧。
这一球力道极大,就是寻常男子被它砸到那也是要疼一阵子的,更别提那是个瘦弱女子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柔若无骨的弱女子,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把他们一个个的给惊掉了下巴。
只见苍粟在鞠球袭来的前一刻还在安静凝思,下一刻却如鬼魅一般闪动身躯,脚尖一蹬,轻轻松松的避开了那只鞠球,同时,左腿一抬,一勾,一回,一送,划了一个大大的太极图之后,竟将球返踢了回去!
那球本来还在空中呈弧度飞速旋转着,眨眼之间却迅猛冲进了悬在高空中的圆形球门,精准无误!
“喔!”众人算是被苍粟的身手狠狠惊艳了一把,他们个个像被雷劈了似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被惊艳到的还有那个刚刚将球踢过来的罪魁祸首---宗公子宗禹。
如此轻盈矫健的身手,着实让人倾叹。
他目不转睛将苍粟凝望了良久,刚要上前攀谈,却不料被吕纂捷足先登了。
吕纂?难道说这女子是……,想到这里,宗禹胸中有点烦闷,说不清的酸凉。
看到苍粟没事,吕纂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转正身子直直盯着赛场上的众人,语气比眸子还有冰冷,“刚才是谁踢的球?”
“袁理你看,大王兄他好像生气了。”身着华服的少年用手中的折扇戳了戳身旁的人。
“看到了,四王上。”袁理恭恭敬敬回道。
“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脾气呢,真是难得。”
“一个是当今大王上兼太原公大人,另一个是宗丞相的独子宗禹,如果将这事儿闹大,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谁说不是呢,不过,如果事情真的闹大,我自当是向着大王兄的。”
“……”
宗禹听闻过吕纂护妻,但都大多将它们归结为谣言,现今他竟会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为妻讨要公道,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回太原公大人,是宗某球艺不精,险些伤到夫人,宗某在这里给夫人赔礼道歉,望夫人莫要怪罪。”宗禹说着,叠掌弯腰,给苍粟远远行了一礼。
“确实不精。”随口一说,苍粟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便径自环臂转身,面朝吕纂道:“鞋子脏了。”
闻言,吕纂才将冷目从宗禹身上收回,垂眸看了看苍粟所说的脏了的鞋子,“回去让朱颜给你洗洗。”
“嗯。”
……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处墓地,有好几个坟头上面都插上了鲜花。
苍粟看着好奇,指着那些插着鲜花的墓地问道:“那些为什么是这副样子?”
吕纂顺着苍粟指的方向瞅了一眼,缓缓解释道:“当你看见这样的坟头,就说明不久之前又有几个生命永远在这世间消失了,而他们的离去,也未常不是一件好事。”吕纂说着朝苍粟又看了一眼,“你怕死吗?”
苍粟闻言,牵了牵嘴角,“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死不由己。”
她顿了顿,又道:“记得之前听过这样一句话,有的人活着别人就不能活,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别人更好的活。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却不曾想名字比尸首烂的更早。”
“清明节清明节,真正清明的也只有已死之人而已。”说完,吕纂将目光遥望远方,久久沉默着。
不知走了多远,过了几丛树,才又听他徐徐开口。
“你呢,你为何活得如此清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