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纂坐在桌前,看了一眼默默吃饭的苍粟,冷冷道:“今天早上那个官府的人来找过你。”
“嗯,回来的路上遇到他了。”
“他找你所为何事?”
“粮食铺的老板被人杀了。”苍粟说完,眼珠一转,“对了,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借钱?你自己去账房取就行了。”
“多谢,日后还你。”
“不必。”听到苍粟说要还钱,吕纂的脸色又难看了些许,她非要把自己当外人吗?
“你是怕我还不起?”苍粟放下茶盏,从位子上起身,“放心,我说话一向算数。”
“你若非要还,那便不用借了。”吕纂也从位子上起身,拂了拂袖。
苍粟搞不明白他又闹什么别扭,索性不再理他,抬脚就往外走。
“你去哪?”吕纂从身后叫住她。
“你不是不肯借钱给我?那我便去找仁玉借。”这要是平常,苍粟是还能拿出钱来的,但是最近一直在忙着查那几桩案子,赚钱的生意也就耽搁了。
“不许去!”
“吕纂!”苍粟猛地转过身来,眼睛死死瞪着吕纂,“我招你惹你了?要这么跟我过不去?!”
“杨诗!”吕纂也不甘示弱,往前缓缓迈了几步,直视苍粟的凉眸,“是你要跟我过不去!”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苍粟收回目光,压了压眼皮,正巧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当下气便消了。罢了,看在送我东西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我需要去一趟官府,跟罗林商量一下查案的事。”
见苍粟的态度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吕纂有点诧异,但早知道了她脾气古怪,也就没有想着深究其原因,而是顺着苍粟的变化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待平静些许,才道:“我正好也要去官府,一起吧。”
……
吕纂和苍粟二人一左一右走在街道上,引来不少路人的驻足观望。
“哎?那是太原公大人吗?”
“他右边那位是谁啊?”
“你笨啊!那当然是和大人关系极为密切的,你之前见过他与其他女子出来逛街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我猜这姑娘八成就是天王赐婚的那个杨府小姐!”
“八九不离十!”
“……”
听着路人的议论,苍粟竟然感到有点尴尬,终于让她见识到了三人成虎的威力。
“其实你可以选择坐马车的。”他们达官贵人不就应该坐着黄金镶边的马车出来逛街?
“你累了?”吕纂倒是一点没有觉得哪里不自在,以为她提议坐马车是因为她累了。
苍粟又瞥了一眼四周的人群,低声跟吕纂解释道:“不是,你没发现别人都在看你吗?”
吕纂闻言,抬眼朝街道上的人群看过去,发现他们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大睁着眼睛闪扑扑的盯着自己身边这个女人,如视一件从未见过的稀世珍宝。
看到这一幕,吕纂顿时气上心头,“明明是在看你。”酸酸的说完后,竟张开左臂搭在苍粟的肩上一把把她揽到怀里,加快步子离开了。
苍粟懵呼呼地任由吕纂揽着,在一处拐角处停下来,然后赶紧脱离吕纂的怀抱,将背部贴着墙面,探出半个脸来往拐角那头警惕的看着,“有人跟踪我们?”
吕纂站在墙这边,冷冷瞥她一眼,“没。”
苍粟闻言身子一僵,悠悠转过头来,“那你……是占我便宜?”
吕纂动动眼珠,把苍粟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你浑身上下,有哪处便宜是我可以占的?”
“你在鄙视我?说我不像女人?”
吕纂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故而沉默着。
谁曾想,下一刻便被苍粟……墙咚了。
阳光温柔,有软软的暧昧。
吕纂将背部紧紧贴着墙面,感觉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苍粟的鼻尖。温热的鼻息、淡淡的清香在这一刻扑面而来,心脏跳动的速度开始加快。
苍粟还在靠近,五官越来越近,尤其是那润嫩的红唇,微微轻启着,分外诱人。
吕纂的心跳越来越快,白俊的脸上染上两片酡红,很快延伸到了耳尖。
看到吕纂的冷眸难得出现了一抹不知所措,苍粟的嘴角不自觉弯了一弯,随后手臂一收,退了回来。
“你害羞了。”
……
到了官府,吕纂便率先把罗林叫过去了,二人言语了半天便分开了。
“官府的人现在都这么无能了吗?如此这般小的案子都要请别人帮忙。”吕纂回到苍粟身边,边说边望着罗林。
只见罗林招呼了一群掾吏正准备往外走,都不回头看苍粟一眼。
苍粟原本准备叫住罗林问问案子的情况,半途中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望着罗林离开的背影,苍粟沉默了,片刻后才淡淡开口,“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只一心想着帮他们解决问题,竟忘了问题的根源其实在于他们自己,如果哪天她真的离开了这里,留下的不还是一堆解不了判不清的糊涂案子?想到这里,苍粟一个转身就往门口走,“那就让罗林自己查去,正好我也可以出去清闲清闲。”
听苍粟改变了决定,吕纂稍稍欣慰了一下,却又在听到她要出去清闲的时候,拉下脸来,“你又要去哪?”这人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赌博。”
“赌博?!”吕纂气竭,“你一个女人,好的不学竟然学旁人赌博?!”
……
“这就是你要赌博的地方?”吕纂与苍粟一起站在猫舍前,往里面望了望。
“这家的猫能吐金,谁猜对它所吐的金的重量,便算赢。”
“无趣。”
“同意。”
“那你还来。”
“我只是好奇它为什么能吐金。”
吕纂看了眼苍粟,又看了一眼猫舍,抬步上了台阶,“走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