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苍粟悠悠侧过身子,避开他那张臭脸,极度挑衅地来了一句:“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她可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杨诗!”
一声低沉的怒吼,直接把苍粟体内的某个沉睡的因子给激发起来,脚尖一转一点,身体便像一只灵巧的飞燕直接滑着地面退回到院子里,站在离吕纂十米开外的位置,嘴角一扬,“想打架吗?”
正好,她脚痒痒了。
吕纂看着眼前这个亮出架势跃跃欲试的女人,又是一阵气竭,她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唐大雨?!”他眼神里闪烁着无法休止的怒火,仿佛在下一刻就能爆发。
苍粟见他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不觉有些失望,眼底微凉。
“有病。”
轻吐的喃喃,也许是因为相隔较远,吕纂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抿抿嘴,又锲而不舍的朝苍粟追问:“到底是不是?!”
“有病。”苍粟说完,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便朝房里走。
“杨诗,你说是不是真的喜欢唐大雨——?!”
……
左厅内,吕纂沉着脸坐在桌前,冷冷看着旁边若无其事认真吃饭的苍粟,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你喜不喜欢唐大雨?”
苍粟闻言,嚼饭的嘴巴停了一下,又默默伸出筷子,从他面前的食盘里夹起一块肉想放到自己碗里。
谁料肉刚夹起来,就被另一只筷子给中途劫了去。
苍粟抬眸看一眼吕纂,又看看他筷中夹着的那块肉,脚心又开始泛痒。
妈的!这人也真够执着的,她喜不喜欢唐大雨关他何事?!
难道……,他是怕她给他带绿帽子?!毕竟杨诗嫁到太原公府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一定是怕她随随便便喜欢别人会破坏他的名声。
有没有搞错?!不就是有名无实的一桩错缘,他至于这么当真吗?
算了,也许王家颜面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呢。在这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就多少为人家着想着想吧。
苍粟这样想着,心情顿时就没那么差了,脚也没那么痒了。
她把目光从那块肉上收了回来,拿着筷子随意捣了捣碗里的软米饭,淡淡道:“我不喜欢他。”
话刚说完,苍粟就看见碗里多了一块色泽酱红、油光水嫩的肉,比之前她夹的那个还要大。
……
夜风徐徐,轻轻拂着路两旁的细树。吃完饭的苍粟,由朱颜陪着在廊院里闲步。
“杨姑娘,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朱颜跟着苍粟身后,一脸崇拜模样。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刚才吃饭的时候,王上竟然给你夹菜!”朱颜眼里星光璀璨,异常激动道:“王上他竟然给你夹菜了!”
“这……很稀奇吗?我也经常给黑子夹菜啊。”她以为这丫头能说出什么大事来呢。
“这不一样!不一样的杨姑娘。”朱颜急得赶忙跑到苍粟跟前张开双手堵住她,“杨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苍粟很是配合道,“夹菜说明他那时候心情很好。”
“对!”朱颜使劲点点脑袋,“然后呢?”
然后?苍粟转过身去背对着朱颜,假装随意的抬起手来捶了捶自己有点泛酸的肩膀,左右转几下眸子,最后缓缓落下眼帘,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是不是就表明……他想跟我……做朋友?”
“不对!”
“那好吧。”听到朱颜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苍粟的肩膀几不可查的垮了一下,“他果然只是心情好而已。”
“不是啊杨姑娘!”
“你先去帮我准备沐浴的东西吧,我吃撑了,再逛会儿。”
……
夜渐渐深了,整个公府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皎洁的月光自黑色的帷幕倾泻而下,洒在庭院深处,树影斑斑,被风一吹,院墙之上隐隐约约,摇晃不定。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声猫叫,低呜恹恹,似乎有点痛苦。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乖,马上就好了。”
一道小声的喃喃,被正好路过的苍粟听进耳朵里。她往旁边的草丛深处瞧了一眼,发现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蹲在那里,背对着她。
“好了,看,我说过,不疼吧。”
走上前去,苍粟从后试探的唤了一声:“绿窗?”
“啊?”那人闻声猛地往回转头,一张小脸在月光映衬下显得有点惨白,应该是被吓了很大一跳。待看清来人,她才重重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冲苍粟微微俯身行礼,“杨姑娘,婢子春与。”
“哦,春与啊。”苍粟说着,目光穿越她,落到草堆里蜷缩着的黑猫身上,这小家伙浑身黝黑,脑袋圆圆的,顶着一对尖尖的小耳朵,那大大的碧绿琉璃眼就这么直勾勾望着她。它的一只前腿被绑了几圈干净的绷带,看样子是受伤了。
苍粟抬起手,隔空指了指小黑猫的绷带,“你这是,在给它治伤?”
“是。”春与转回身去,也像苍粟一样将黑猫看着,目光莹亮透露着丝丝同情,“它的后腿受伤了。”
苍粟继续盯着黑猫,黑猫也一直瞪着绿眼睛与她对视,丝毫不像一般的家猫那样怯人,苍粟顿时对它产生了一丝好感,但更多的是好奇。
“它伤得很严重吗?”
“一开始确实很严重,我发现它的时候,他的整个右腿是血淋淋的一片,骨头都快断了。”
怎么会这样?苍粟看着黑猫连连摇头,不应该啊,猫有极其灵敏的视觉、听觉和嗅觉,猫的身体轻盈又有柔轻性,能在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敏捷的做出反应,比蛇的反应速度都要迅速。什么情况下能让它伤成这样?难道是和另一只猫打架了?
“伤口处理好了?”
“嗯,已经处理好了。”春与提提裙子,蹲下身来,将黑猫身边的绷带、药瓶还有剪刀一一收拾到药箱里,“我是在咱们冰室里发现的它,也的亏它藏在了冰室里,不然它这伤口早就已经开始腐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