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林不知何时进入了院子,握着官刀的手臂“嚯”的一撑,便横挡在了他们面前。
“因为你已经暴露了。”苍粟的声音也适时从上方响起,紧接着一个倩影应声而下。
楚圆月二人看着来人,甚是惊愕,“你们?怎么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苍粟不耐烦地瞅她一眼,冲着罗林摆摆手,“罗林,把她带走。”
罗林莫名其妙瞅向苍粟,“谁又惹到你了?”
“谁让她不守时,说好巳时到,现在都巳时一刻了”
“……”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目不转睛盯着苍粟,“昨天那人是你?!”
苍粟懒得回答她,转脸又对罗林嚷了句:“带她走。”
楚圆月见苍粟是铁了心要抓人,忙上前将那女子挡在身后,“等等,抓人是要有证据的。”
“你们凭什么抓我?”女子虽然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与苍粟对峙。
见她还在负隅抵抗,苍粟的眼神倏然变得冰冷,她定定瞅了那女子一会儿,后淡淡出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种人,有胆子杀人,为什么没胆子承认呢?”
这女子的眼神太过犀利,光是让她看着,就让人感到一股强劲的压力,想躲也躲不开。
但是她不能害怕,更不能妥协,因为,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想到这里,她松开紧握着的拳头,冲着苍粟他们讽刺一笑,扬声道:“我们这种人?我们这种人怎么了?我们这种人犯了罪之所以还有这么大的底气,就是知道你们无能无为,知道你们根本找不到给我们这种人定罪的证据!”
话毕,女子并没有从苍粟脸上看到任何异样的情绪。相反的,她是一脸的平静。
苍粟就这样淡淡望着她,许久,才缓缓勾起唇角,“很好。”
说完,她一掀裙摆,霍然跃上旁边的那棵横长出来的树枝,坐在上面娓娓道来:“凶手知道死者生前会去那个湖泊,随便动动脑袋,我们就能判断出,凶手一定是与她亲密之人。而这亲密之人,除了楚圆月就是你了,小淑。”
女子没想到她会直接进入正题,着实讶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始至终。”
“什么?!”
“之前,我去探查令花小携身亡的那片湖,发现湖下面有个通道,直通后山。”说着,苍粟随意摇了摇双腿,“凶手杀完人,拿完衣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靠得就是这个通道。但是这个通道很窄,连我都只能勉强通过,男人的身形根本没办法穿越。所以,那时起,我就怀疑凶手是一个女人。”
听到苍粟的分析,一直安静立在那里的楚圆月,渐渐攥紧了拳头。
“后来,我又看到了尸体上的那个手印,又小又细,明显是女人的。这就更让我确定,凶手是女人。”
这边苍粟正在认真的分析案情,而罗林的重点好像略微有了偏移,“等等,你去探查那湖了?什么时候?”
“在你们找我帮忙之前。”苍粟顺口答道。
“怎么做到的?你真的下水了?”
“不然呢。还指望你替我下水么?”苍粟没好气地瞅罗林一眼,没有打算就这个话题与他进一步深究,“我从落雁阁的姑娘那里得知,死者生前与一个叫小淑的舞女交好,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但是为何,死者出事当天,她既不在死者身边,又不在落雁阁呢。”苍粟说着,刻意停下了,看了眼小淑,“再就是,你之前同老鸨一起去认领花小携的尸体,还故意将嫌疑引向楚圆月,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明显了吗?试问哪一个人会在得知好友去世时,还有那个心思说她与一个男子的情爱史?”
听完苍粟的言词,小淑的面上却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她冷哼一声,抬起脸来望向苍粟,“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猜测。证据呢?”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一道江流的吆喝声,“证据来喽——!”
只见江流手持一个轻大的褐色包袱,正快着步子向这边赶来。
苍粟闻声,果断从树上轻跃下来,安稳落地。
江流把包袱往苍粟面前一推,“嘿嘿,找到了。”
苍粟将包袱拿过来,翻了翻,然后直接扔到小淑脚边,“这衣服,是你的?”
包袱着地,里面的衣物也跟着弹落出来,跟衣物一同弹落出来的,还有一双荷纹绣鞋。
看到衣服那一刻,小淑的眼睛蓦然瞪大,“你……”
“不好意思,刚刚让江流去了趟你房间。”
小淑闻言,腿脚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你们!”
江流低头冷望一眼地上的小淑,“你妈妈说,花小携出事那天穿的就是这些。可是她的衣服,我却在你房中找到了,这你要怎么解释?”
小淑呆呆地望着地上的衣物,沉默了。
“我想,那晚子时,老鸨给后院上锁时,看见的不是花小携,而是穿着花小携衣服的你吧。”罗林也走上前来,将事实徐徐道出,“你之所以扮成花小携的样子,制造出水鬼杀人,魂归居所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苍粟接道:“想必,那支珠钗也是你拿给楚圆月的吧,你对楚圆月撒谎,说它是花小携不要的东西,为的就是让他对花小携死心吧。”
见小淑还是沉默,苍粟又自顾自加了几句,“我扮成客人去引你来楚宅,就是想确认你和楚圆月的关系。因为只有确认了这个关系,我才能确认你的杀人动机。”
“那你确认了吗?”小淑缓缓抬起头来,极近平静道:“我的杀人动机。”
苍粟闻言,对着小淑斜斜勾了勾秀唇,“你说呢,楚——圆——淑?”
“你很厉害。”楚圆淑等苍粟话毕,紧接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