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粟不喜欢住客栈,一是嫌那地方人多嘈杂,二是为了省钱。
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她便会找一处丛林,然后用木藤做两个吊床,她一个,黑子一个,这样走到哪里都方便。
夜空中繁星点点,灿若银河。
躺在吊床上,苍粟看着天,“黑子,你觉得今天的牛肉怎么样?”
“汪汪~”黑子眯着眼睛,趴在比苍粟那个小一半的吊床上,悠悠地晃着。
挺好的,除了从一开始吃饭就扒在他们桌边,一直对它虎视眈眈的那个桃花眼,其他都挺好的。
“我也觉得不错。不如我们明天再去吃一顿怎么样?”
“汪汪~~~”
三月份的天气,已经没那么冷了。
微风拂过,夹杂着一丝嫩芽的清香,万物开始复苏了。
苍粟深吸一口气,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不过,有一件事倒让她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她拿眼瞥了瞥远处的那片灌木丛,此刻静谧如常。
可事实是什么样子,只有苍粟自己清楚。
竟然被几只老鼠给盯上了,看样子,它们是想喝她的血啊。
……
黑夜转白,苍粟和黑子又来到‘一座屋’。
上完菜,一人一狗各自认真吃了起来。
因为是在隔间里,所以没人会去质疑她会和一只狗同桌吃饭。不过,就算是有,她也有办法应对。
这不,两个食客从苍粟的隔间路过,无意间朝里面瞥了一眼,甚是惊奇。
“咦?竟有人跟狗一起同食,这不是降低自己的身价吗?”
“这姑娘长得倒不错,唉,只可惜,是个傻子。”
听到他们的谈话,苍粟拿筷的手抖了抖。
傻子?
“如果你们认为里面的那姑娘是个傻子,那我也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啊!”昨天那个桃花眼悄无声息的凑到他们身后,同他们一起伸着脖子往里瞅,“我就觉得她不应该和那只狗一起吃饭,她应该吃了那只狗才对!”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两眼渐渐放起光来,“你们看,它的肉那么肥,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流口水?
苍粟拿筷的手,再次抖了抖。
两名食客竞相看了一眼,摇摇头,“唉!她这样,简直就是……”
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见苍粟把鞋底往地上蹭了几下,然后,唰地抬起一条腿,啪一声,那脚便踩上了旁边的花梨木凳。
一瞬间,四周安静下来。
黑子莫名其妙的瞅苍粟一眼,低下头来,继续吃饭。
它好似早就习惯了她的习惯。
“咔嚓——”
空气中传来一道东西破裂的声音。
苍粟利索的收回那只脚,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肉给黑子。
牛肉入碗的那一刻,“哗啦——”一声。
花梨凳应声垮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俩食客见此情状,皆皆瞪大了眼睛,盯着地上的碎木片,吞了吞口水。
苍粟扭头看向外面的那个桃花眼,轻轻牵一下嘴角,“过来。”
那俩食客见苍粟并不是要针对他们,于是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掉头就走!
桃花眼把目光从那个惨死的花梨凳上收回来,一阵肝疼。那可都是他的血汗钱啊,她说毁就毁了?!
可肝儿疼归肝儿疼,他可不能连命都不要。这样想着,他便悄悄提起步子,赶紧跟上左转的那名食客,准备一起逃走。
发现苍粟周身的气味不对,黑子赶紧把脑袋从碗里拔出来,果断跳下自己的凳子,转移到另一个离苍粟较远的凳子上去了。
此时,苍粟早已蹭好了鞋子,一脚踩上了刚才黑子呆过的木凳。
“咔嚓!”又一个花梨木凳瘫倒在地。
苍粟幽幽看一眼那个僵住了的背影,“还不过来?我不敢保证这桌子……”
“不要!”
桃花眼立马掉过头来,冲着苍粟可怜兮兮道:“我这店里就这么几件值钱的东西,你再砸,还要不要人活啊!”
苍粟轻笑道:“韩就里,你也是个精明人,早这样不就行了?”
他哪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暴力,这么不讲道理啊,可怜了他那两个张花梨大美木!
韩就里无奈耸耸肩,只能乖乖过去。
……
苍粟拿手抚了抚黑子那圆滚滚的肚子,“我问你,在你们番禾,有没有什么杀手组织?”
“杀手组织?”韩就里盯着那只睡着了的白球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哦,你是说牙岭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说说。”
“说说?那我有什么好处?”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那把红木算盘,歪垂下脸来,开始拨弄上面的珠子,“你要知道,我这是小本生意,可不能净做一些助人为乐的事儿。”
“可是,你没听说过助人为快乐之本吗?”
“我不需要快乐啊,我只需要钱。”说着,韩就里突然将桃花眼一眯,颇为算计道:“如果你实在没有钱,你身边这只胖狗倒是可以抵押。”
苍粟看了一眼身边的白球,“它虽然是只胖狗,但是它叫黑子。”
“黑子?”韩就里重复念了一遍,认真点点头,“嗯,有个性!”
见他没有回答刚才那个问题,苍粟稍微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说不说?”
韩就里拨楞了一下手里的算盘,“还是那句话,我有什么好处?”
闻言,苍粟的眼睛里立马腾出一团火焰,对准他的脑袋,一个手刀劈过去!
“我可以饶你不死!”
……
问完后,苍粟随手拿出一张抄纸,亮出上面的青玉扳指,戳了戳旁边那个从一开始就抱着脑袋,郁郁闷闷的韩就里。
“这个,见过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