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回去吧。”丫头说着,收了鞭子。
苍粟也将毓秀缩成扇子模样,看一眼丫头,“小何,我知道你将消息透露给崔石,有你的理由。我也不怪你,因为我知道就凭今天你和那道士的手段,足够有机会让我陷入困境之中,可你并没有。就算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关系,你也没必要处处躲着我。”
“我回去,也没必要。”说完,丫头转身离开。
苍粟望着丫头那道娇小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默默地嘟囔一句:“没良心。”
……
苍粟牵着马走了一夜,总算是到了官府。把牙季交给张东德的时候,天已大亮。
“苍粟姑娘,辛苦了,你且先去客房休息一下,等人清醒了,我们就登堂审讯此案。”
“嗯。”
……
审讯过程很顺利,牙季轻易就把强盖官印的罪给招了。
“你这就招了?”张东德倒是有点始料未及,明明所有的证据还没有出示。
牙季跪在下堂,扬唇笑笑,“怎么,你很困惑?”
“有点。”
“那我就让你再困惑一点。”牙季扫眼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扬声道:“我不仅认这个罪,还有一个罪我也要认!”
张东德闻言,与赵从事相视一眼,再次看向一脸淡然的牙季。
……
苍粟牵着的骢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府,一踏进门就撞到吕纂那张阴沉的脸。
“跟我来书房!”
苍粟不知道哪又惹到他了,一脸茫然,但还是乖乖跟在他身后,去了书房。
马尚偷偷瞟一眼那二人的背影,低声向对面的玉连问道:“咱们主子是生气了吗?”
玉连没好气的瞅他一眼,“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看不出来呀?!”他又望了一下那二人离开的方向,低声道:“我听他们说,主子好像是在杨姑娘出门前给了她一些钱,可是她却转眼把这钱给了绿窗!”
“啊?主子就是为了这件事生气啊?!我记得主子之前没这么小气的。”
“你懂什么?这就叫对人不对事儿!”
……
苍粟跟着吕纂进了书房,“什么事?”
吕纂走到书桌前,背对苍粟,语气冰冷,“姜纪的事解决了?”
苍粟点点头,“嗯,犯人抓到了,是番禾牙岭的牙季。”
“牙季?”
“你认识?”
吕纂闻言,这才转过身来,“不就是之前伤你的那个人么。”
“对,之前确实有人雇他来杀我。”苍粟说着,揉着肩膀走到茶桌前坐下,“不过听张东德说他今天在公堂上的态度很奇怪,他不仅轻易地就将抢盖官印这件事情认了,他还把另外一个罪也给认了,这两件,都是砍头的大罪。”
“我现在不想跟你谈论这些。”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苍粟蹙眉,这才抬眼看向吕纂,却从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情绪。
“那你想谈什么。”
吕纂缓步走到窗前,往外望着,“谈谈我给你的那二十两钱。”
“二十两钱?”苍粟虑了片刻,才想起来那个鼓鼓的黑色绣金荷囊,“那个啊,我……”
“给绿窗了,是么。”
苍粟耸耸肩,“你都知道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给她了吧。”
“我知道。”
虽然吕纂的语气和表情都极度平静,苍粟却从他的周身嗅到了一股凛冽的寒气,冷得透人心骨。
“你生气了?”
吕纂望着窗外沉默片刻,才冷冷吐出一个字:“是。”
苍粟不解,“为什么?只因为那二十两钱吗?”
“不是。”冷冷两个字,无波无澜。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不可以直接说!别在这吊着我行吗?我很困!”苍粟急了,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回来还要看他摆脸色,怎么她是真的很困。
见吕纂没有回应,苍粟起身就往外走。
“不准走!”就在苍粟起身的那一刻,吕纂竟倏一闪身,高伟的身影横在了苍粟面前。
“让——开——!”这次苍粟是真的怒了,腰间的毓秀随着她的低吼声同时发出。苍粟只是想逼退吕纂早点离开,手中的毓秀才刚刚逼近吕纂,他已经敏捷地后退一步。苍粟正想趁此机会离开,吕纂又忽然欺身上前,缠上了她。
即使苍粟手中拿着毓秀,但是吕纂毕竟是习武多年,功力深厚的高手,几招下来,苍粟已经知道,她不是吕纂的对手。
她居然跟他动手!吕纂黑眸一寒,下手也越发的不计力度,两人交手数十招之后,吕纂凭借着强劲的臂力,一把拽住苍粟的手腕,苍粟只觉得腕间一痛,就像被一只铁钳紧紧地钳住手腕一般,力道大得她快要拿不稳毓秀。
即使手痛到几乎断掉,苍粟还是坚持不肯哼一声,技不如人她无话可说,但是想让她求饶他休想!
吕纂知道她会武功,却没想到功夫还不弱,只是力量稍显欠缺。看她额间有已经渗出了一颗颗冷汗,却还倔强地不肯认输,吕纂心一横,下手越发用力,他要看看,她到底能烈到什么程度!
好痛!
整个右臂都因为手腕的扭曲而痛了起来,他要是再用力,她的手骨估计会断掉。苍粟牙关紧咬,疼得她另一只撑着书桌才不至于站不稳,即使如此,苍粟依旧不肯妥协半句。
汗沿着额头,一滴滴的掉落在书桌上。而随着苍粟的手腕越来越疼,一道焦急的声音穿门而入。
“主子,怎么了?!”房晷候在门外,脸露不安,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却忽然听到吕纂大喝一声:“你别管!”
苍粟忍着疼痛,手指轻拨,淡青色的木棍如流光飞速伸长,尖锐的铁质伞尾,就这样生生弹向吕纂,吕纂大惊,赶紧放开苍粟的手,后退数步,才堪堪躲过毓秀的突然攻击!
这是什么!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