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如今那种感觉都变成回忆了
艾方决定要来村里住一段时间了,这是她考虑的不再考虑了,这个决定不是因为栗山跟她分居的太久了,也不是因为要和小张分手了,关键她是为了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她已是三十多的人了,现在忽然有了身孕,这是那个女人也会挺在意的,天生就是一个做妈妈的,妈妈没有孩子能行吗?
那晚她觉得小张没有变,反而感到他是如饥似渴的样子,就像是多时没有碰过女人一样,她可是没有让他轻松过。
自到了保险公司,那个曾经属于她的二层小楼已经有三年没进了,这就是她的家,可是从来就没有领略过那种有家的感觉。想起刚刚嫁给栗堂人那个时候,那才是把那当做自己终身依靠的家了,虽然那是一间三面都是土培的小平房。
如今那种感觉都变成美好的回忆了,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没有享受到家的温暖。
她知道栗山已经来到家快一年了,也听说他在村上搞黑窑发财了,对于发财这个词来说,她艾方是不上心的,早已没有了先前那种对钱的渴望,她记得就是从跟小张有了情感的那个时候开始的。
栗山来村上的时候没有跟她说,来到村上的时候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现在要来了,她也懒得给他打电话,不是她嫌累,而是她本就不想打。要不是为了现在突然的变故她也许这辈子也不会来了。
我艾方什么时间来就什么时间来,谁也管不着,这还是我的家。那门那窗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就是比以前旧了,窗户玻璃上的灰落满了,灰尘糊的连明晃晃的家里都看不清了。
要是她在的话,那窗户她是一定会擦得明明晃晃的,院子里也会扫的干干净净的。
门的钥匙早已准备好捏在手里了,钥匙都生锈了。
门虚掩着,她想到是栗山在。
她推门进去却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是荒妹?不可能呀,那个背影就是荒妹无疑,她正在用拖布从里往外拖脚地。怎回事呀,我艾方不在村上了,你又跟他到了一块了?他就那样让你着迷吗?
她是无法再返出去了,要是在这个时候返出去的话,那不就等于她艾方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啦吗。她往前再进一步,索性就靠在立柜边缘,因为这里不影响那个正在全神贯注拖地的往外进行。
那个拖地的觉得后面有动静,就站起身扭头看,一双疑疑惑惑的眼睛。
不是荒妹吗?艾方从那眼神中看出来,确定这不是荒妹,要是荒妹的话她们的目光就不会感到是那么的陌生。听说黄原原的媳妇长的像荒妹,这不会就是黄原原的媳妇吧?
“你是?”她还问艾方。
“别问我,先说你是谁?”艾方以一个主人的口气问。
“那你是艾方嫂子吧,对不起,不认得。”她就是黄茹玉,她昨晚就没走,这几天黄原原出差了,她也有点放松了。
“呦,这肯定就是黄原原的夫人了吧,还给他来收拾?”
“听说嫂子跟栗大哥分居多时了,这家也荒了,过来帮收拾收拾。”黄茹玉早知道栗山跟艾方的关系不怎么样了,也没把眼前的这个主人当回事。
“看来你是每天在这里跟栗山过上了才知道我们分居的吧。”
“看你嫂子,说啥话,难道原原是删了的太监了?非来找他不成吗。我是见他每天忙忙碌碌的连个收拾家的也没有,顺便过来给他收拾一下。”
艾方没心思跟这个第一次认识的黄茹玉斗嘴了,她才不管她是长期住在这跟栗山厮守还是临时来泡的,她也许住一两天就走了,她才不在乎那些瓶瓶罐罐的事情,早把这些当做是小孩玩家家了。
洼庄村上线下线,一单二单的抢钱“革命”折腾了几个月,到最后就像昔日的老黄(日本人)进村扫荡过一样,把村民的这点追寻金钱梦的希望也破灭了,还以一个“非法传销”的罪名宣告结束。
为了洗刷这个罪名大家都默默无闻地“捐款”了,反正每天有这个西山煤矿的呵护,钱来的还是比较容易的。也不管谁是上线下线了,也不管谁不但来了本还赚钱了,谁全部亏了本还连一件西服也没见到。总之,这场风暴就这样悄声无息了。
接下来这股烟雾又从另一个地方绕过来了,那就是保险,因为通过这个传销的“真抓实干”,大家对保险好像也认知了,保险公司的这个发展业务员不就是所谓的上线下线吗?不是一单一单地签什么合同吗?洼庄可是大人小孩签了不少保险合同的。
“保险也是传销”。刚刚恢复了平静的洼庄又一次爆炸了。不知道是那一个人挤着眼无根无据地从嘴里随便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本来就百孔千疮的一个几乎是病危的人,刚要复苏就原发了。
既然传销是骗人的,那保险是传销这个定义就是要告诉那些上保险的人都已经是被骗了,该交的都停下来不交了,甚至有的已经找到了保险公司去退保了。
柜台上的内勤人员针对那些退保的客户是说多少保险知识和保险条款也是无济于事的,这些退保的客户是一句也听不进去,该退的还要退。
客户要退保,谁也没办法,那就退吧,结果退了跟交的钱相差很远,远远不够,这样更加让那些上了保险的客户相信这真是骗人了,就纷纷前来保险公司退保,把个保险公司围的是水泄不通。
这个退保可是把荒妹给害苦了,她在洼庄的客户比较多,其次就是艾方的,其他业务员在洼庄做的保险不算多。村里的村民都相信自己村的业务员,荒妹跟艾方在村上也算得上是“知名人士”,在村民中的威信还不错,再加上村里的村民也算富裕,每家都能够拿出一千二千的给自己或者孩子上个保险。
保险公司遇上这种情况也是毫无办法,只好是找借口暂时不给那些退保的客户办理手续,然后想办法如何能堵住这股退保风。
自从出了这件事,荒妹就没有上班,就一直在村上跟那些客户苦口婆心地解释,艾方也正好来到家里,跟荒妹一起说服客户,这样反而在栗山面前有了借口。
栗山也不知是感动了那根神经了,对艾方跟荒妹的事情还很上心,他给她们出主意说:“这样跑不如找黄原原到集体喇叭上广播广播。”还主动给黄原原打电话。
对这事黄原原哪能不同意,再说荒妹跟艾方也是他的同班同学,再说这村上闹传销的事还是人家栗山给平息了,要不媳妇黄茹玉说不好还得追查责任。
“村民要都跟上这传销把保险也退了,对你这个村主任来说也是没有负到责任不是”。栗山在电话里跟黄原原说。
黄原原就安排那个分管宣传的村委到喇叭上广播,内容是:“传销是违法的,保险是合法的,不要听谣传一窝蜂把保险都给退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就这一广播还很管用,比较明智的客户就带头不退了,随风倒的也随后跟了上来。
保险公司还正在为这事发愁的时候,这荒妹跟艾方简简单单就把洼庄整个村的退保风给堵住了,这个功劳可是很大的,这样不但是避免了客户的退保造成客户和公司的损失,主要是刹住了这股风,不然,不单是一个村就连其它村的客户都会来效仿。
公司召开了表彰会特意表彰了艾方跟荒妹这次自觉维护公司形象减少公司和客户损失的行为。
通过这一次的退保风,公司总结出来一个方案,就是针对农村群众对保险的认知程度和公司业务员跟客户的相对关系开始进行“驻村业务员”的挂牌行动。也就是说拉近农村参保户跟业务员的距离,提高他们对保险的认识。
驻村业务员的挂牌一下子就成了农村保险业务员的当务之急,凡在村里有保险公司业务员的都可以申请给自己挂牌,以这种形式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和促进业务的发展。
洼庄村的驻村业务员理当就成了荒妹了,艾方没有申请,她有自己的打算,她是不计划在洼庄村发展业务了,她已经离开栗山回到县城了,为了肚子里的那个秘密,她该做的都做了,她也觉得放心了。
不过这次她跟荒妹对栗山还是很感激的,不是他想出来这个办法,她们要到村里挨家挨户地宣传,就是跑断腿也没有这个广播凑效,老百姓还是相信**的,**说是传销它就是传销,**说是合法的它就是合法的。
驻村业务员挂牌搞得很隆重,公司为了以洼庄做个典型,办的更是隆重。前一天县公司就派人来给荒妹布置会场,还请来八音会助兴。第二天由县公司邀请市公司、县**、镇**及村委领导参加。
这毕竟是个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各级领导都接受邀请前来参加。
挂牌仪式的台子就搭在村中央的广场上,台子的上方挂条幅:“XX公司驻洼庄村业务员挂牌仪式”,台前摆着主席台,两面插有国旗。
驻村业务员的办公室起名叫“保险工作室”,工作室外面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保险工作室下面还写着监督负责人,即“洼庄村委主任黄原原”。
室内正中间挂有保险公司的招牌、司徽,两面墙壁上是保险法规,业务程序和村里所有客户的明细等。
会议开始先有公司司仪主持,接下来是市公司、县**、镇**、村委领导讲话,最后由业务员荒妹表态发言。整个过程都有电视台跟踪。
会议结束后,由荒妹双手捧着“驻村业务员”的牌子,前面八音会开路,八音会前面是放炮的,沿着村街全村游行。一直到保险工作室门前,把牌子挂在上面。
午饭前,公司还组织了一场小型唱歌会,荒妹又一次在台上亮起了歌喉。
中午荒妹家里有一顿大锅饭,肉菜馍鸡蛋汤,村里许多客户给荒妹帮忙,临了还都给荒妹随了礼。
瞎婆也是高高兴兴地忙里忙外,见到给她们家帮忙的四邻,一天到晚都是热泪盈眶的,活了这么大还没有在这个家办过这么一场红红火火的事,就连荒妹来到这个家都没有办过这样的大事。
“瞎婆今年可是交了好运了,又上北京旅游又办这红红火火的大事情。有荒妹照料,总能活到九十九。”瞎婆听了这话更是高兴的老泪纵横。
第二天电视台也播出来了,荒妹一时间成为保险系统的红人,那些外县外市的保险公司的领导、精英还有业务员都纷纷来荒妹的“保险工作室”取经,咨询客户在传销的影响下,荒妹是怎样来劝导他们取消退保的行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