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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黄原原跟干部睡都没睡过

西山煤矿已经关停了近一年了,煤场大门里的过磅房除了集体雇用一两个看场者外,每天都是静悄悄的。

新的村委成立后,矿上就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人来回溜达,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大家都知道那都是原来矿上的工人。

村街上也不知道谁贴出来几张小字报,内容是:西山矿要开了,我们的工资有救了。

不言而喻就知道这些都是上届栗山承包的时候欠那些工人工资的人贴出来的。

村委在街上贴出承包西山矿的招标启事已经几天了,也没有见个报名的。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矿上有来回溜达的工人,街上有贴出来的小字报,都跟西山矿招标有关。还有那个人敢来摊这趟浑水呢。

黄原原才当选洼庄村村委主任,连个标都卖不出去,每天坐在村委办公室看报纸,也没个事做,大家都在等着他做决定,他就如坐针垫的难受。

想想这次完全是栗山和他老丈人黄炳的主意,上次他做了个幌子帮栗山夺标,是为其挣那好处费,而这次他都不知道是为其个啥,就像老鼠进到风箱里。

上面领导要求他赶快铺开村委工作,进入工作状态;下面他听说有的煤矿工人扬言说:给他们发工资的人来了;这中间就是村委委员们在等他发号施令,还有的选委委员们和参加选举过程的村民代表在等着他开工资呢,人家能白白参加选他一回的选举工作吗。

他黄原原连跟干部睡都没有睡过,这一下子挑这样一副担子,能挑得起来吗?

对别人讲他不嫌丢人吗?也只有找栗山了,这个官场上的老油条,想一招是一招,他可是领教过的。

栗山说:“夺标不夺标,煤矿还不是你的,你让夺标就夺标,不让夺就自己干。这还不好说?”

“还没有干就有人踩你要工资,我怎干?”黄原原不想明说这工人的工资就是你栗山上届欠下的,我凭什么给。

“要什么也得等窑运转开才行呀,不开窑哪来的钱,没有钱哪来的工资。”

“站着说话不腰疼,要让这窑运转开是容易的吗?哪来的钱呀。”

“钱有的是门路,这你不用发愁,有那么大个矿做抵押,还愁没有钱找上门来。你只管把矿接管过来就行。”

栗山的意思是,也不用夺标了,集体干就行。集体干,黄原原是村委主任,也是法人代表,这还不跟我栗山干一样吗。

不管栗山怎么说,这黄原原就是一窍不通,回到家还自言自语数落个不停,把个跟他一块来的黄茹玉也给说了个蒙头转向。

黄茹玉自跟黄原原三年前第一次来洼庄,村上也有的人见过她,说她跟荒妹长得一模一样。几年过去了,人们也就淡忘的没有人再提了。

这黄原原当上了洼庄村村委主任,自己的媳妇黄茹玉哪有不来的道理,每天在街上出现,就会招来村民的议论纷纷,有的说这跟荒妹一定是前生有缘,有的说这闺女是不是跟荒妹双胞胎……

跟荒妹不一样的是这黄茹玉的性格,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一听到那些要工资的工人是上一任承包者栗山欠下的,就沿街大骂,幸亏这栗山不在场,吓得一伙工人都漫散着不敢来了。

黄原原私下劝她:“这是村委集体的事,你着啥急呀。”

黄茹玉道:“什么集体不集体,既然是集体,他们找你来干啥,好好的在旅馆多轻松,非要来当什么主任,那个栗山就是让你做他的垫背,不安好心。”

黄原原也拿她没办法,就任着她来,既干上了,还是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上矿上闹事要工资和村街上张贴小字报的就是栗山指派的,这是他走的第二步棋,第一步他赢了,他想得那招也够绝了,这栗堂人还就是没有选上去。虽然是他花钱买的米面油,可是他知道这个钱不会白花,羊群里丢了羊群里找。

栗山知道在矿上出了那事,自己是不会让参加选举的,他也不服气自己就这样在洼庄载了,他深信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眼下他最担心的就是村上选举村委主任的事,要是栗堂人给选上了,那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现成的就是黄原原这个人选,要么让黄原原来当这个主任,要么还让这一届选黄了,谁也别想干。

我栗山不能再夺标,黄原原总行吧,我栗山不能参选主任,黄原原总行吧。

只要他手心里握着黄原原这个筹码,他就觉得洼庄还是他的,他是舍不得放弃的,也不甘心放弃。

村委开了几次会议都没有通过栗山欠下的工人工资由村委给他还。黄原原将这个意见告诉栗山,栗山说:“那就还让我栗山承包三年吧,反正你们也没有招出标去。”

“是你不让招标吧,是招不出去?”黄原原说。

“你在那里听到我说是我不让你们招标来?”栗山道。

“你鼓动工人要工资,不是你的这层意思?”

“谁鼓动工人要工资来?人家是朝西山煤矿要工资,他们知道我栗山赔了,就跟我要,我也得有啊。”

从栗山嘴里出来的话,句句都带理,他黄原原能说过他?

集体决定开窑的时候,那些工人就又集中起来来窑上闹。

黄原原也没有办法,黄茹玉就跑到矿上对着那些闹事的工人发孬,大骂:“有本事你们找他栗山去,你们怕他,我才不怕他,谁要再来我敢从坑口跳下去。”

工人们惹不过这个黄茹玉,好男不跟女斗,就集中起来到上面镇子里闹。领导叫黄原原说:“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这以后还能工作吗?”

黄原原呛了一鼻子灰,也不想丢这个人,就又找栗山商议,栗山说:“还是这两个事,你让我再承包三年,要不我哪来的钱给工人?总不能剁剁我吃了吧。”

让你栗山承包就那样容易吗?你当是我黄原原开的窑?再说我也看透你栗山这个人品了,要把窑再给了你,恐怕我都会被你陷进去。

黄原原找支书张贵平汇报说:“我这才干上,大头小尾啥也摸不着,遇到困难了就得找党呀。”

张贵平起初是不情愿这次的选举结果,可是事情就这样戏剧性地发生了,自己这个支部书记还得配合着干,他也很头疼这些工人要工资的事,可是该人家的,人家要也是合情合理的,找不到栗山,就找到煤矿也是有情可原的。

“要想开窑,就得承认欠人家的工资,要不你再让栗山承包这村委会也通不过不是?”

“再让栗山承包能行吗?”

“你问我?你不是上会研究过吗?”

大家都不想戳穿这里面的阴谋,这栗山最终还不是想再把西山矿捞到自己手里的吗。

艾方总算是破了零了,她没有想到,这第一单还是荒妹给她的。起初她感到她的这份职业是全人类最高尚的职业,是战无不胜的。她是为那些富人锦上添花,为那些穷人雪中送炭的。

结果是她把嘴皮子都磨破了,都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而换来的却是:轻蔑的愚弄;惬意的谎言;不屑一顾的冰冷。

成功就在拐弯处。

“我不是为了失败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的血管里也没有失败的血液在流动。我不是任鞭打的羔羊,我是猛狮,我不与羊群为伍,我不愿听失意者的哭泣,抱怨者的牢骚。”

“坚持不懈,直到成功。”

“生命的奖赏远在旅途的终点,我不知道要走多少步才能达到目标,踏上第一千步的时候仍然有失败降临,但成功就藏在拐角后面,除非拐了弯,我永远不知道还有多远……”

职场里面的成功伙伴是一个接一个,没有一个失败者哭泣的殿堂。

主管小张发来的短信,一次又一次让她亢奋。

“再前进一步,如果没有用,就再向前一步。事实上,每次进步一点点并不是太难,坚持不懈,直到成功。”

“荒妹,我上了人寿保险公司工作了,有一款保险产品很适合你呀。”

“真的吗,听说保险公司工资可高了。”

“也不是那样,都是跟业务挂钩。”艾方也想让荒妹跟她一块干,她知道她要是干上一定比她强。

可现在就是想做她的业务,破零已经成了她进入这个公司急不可待的任务,每天都在接受着客户的拒绝,要不是公司让她们每天朗诵《羊皮卷》,要不是主管们接二连三对她的鼓励,她也许早就没有这个耐心了。

第一次拜访荒妹就是这样的顺利,她还想给她详详细细地介绍一下适合她的保险条款,可是荒妹并没有听她滔滔不绝的解释,她就给她签单了。

“事实上,每前进一步并不是太难……坚持不懈,直到成功。”

“我要牢记古老的平衡法则,鼓励自己坚持下去,因为每一次的失败都会增加下一次成功的机会,这一次的拒绝,就是下一次的赞同,这一次皱起的眉头就是下一次舒展的笑容。”

每一个破零的伙伴都要在早会上进行分享。

“今天的不幸,预示着明天的好运,夜幕降临,回想一天的遭遇,我总是心存感激,我深知,失败多次才能成功。”

“坚持不懈,终会成功。”

“我不因为昨日的成功而满足,因为这是失败的先兆,我要忘却昨日的一切,是好是坏都让他随风飘去,我信心百倍,迎接新的太阳,相信今天是此生最好的一天。坚持不懈,终会成功。”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黄昏,一位漂亮的小姐斜靠在一座高楼的墙角,她似乎在等人,那么专注,那么焦虑,早春的风夹着雨水刮过来,将她那漂亮的白色丝巾吹的飘来飘去最后被雨水贴在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她显得那么可怜又那么坚强,她象青春之歌里的林道静在等待卢嘉川的到来,又象野火春风斗古城里的银环顾盼着战友的出现,现实中,一辆桑塔那开过来,飞溅的雨水就像一颗***,那个女孩终于到下了,倒下了。”

艾方没想到拢到小张分享的时候竟像个诗人一样很动情地朗诵了这段话,这不是对她那日拜访那个有钱老板的一次回放吗?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次的耻辱。

可是,没有这一次的耻辱能换来今天的破零吗?能使小张将她送到医院吗?

原来,那次小张就一直在跟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