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
——《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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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脱去沾着雨水的大衣，唐妈帮把它们一一挂在衣架上。走进屋子，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不仅是因为室内的干燥，还因为墙纸那简约的花纹和家具的朴素颜色，令人心悦。
唐云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和姐姐来了个巨大的拥抱，像抱着救命稻草似的，摸着姐姐的头发，笑着。仿佛心里有块大石头放下了。
“姐姐。”
“妹妹。还好吧？”
“嗯！”
我们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景象令我大惑不解。和张桥家的别墅不同，这里没有奢华的壁画，没有华丽的古董装饰，没有五花八门的靠枕。只有单色沙发，吊灯，餐具。所有的家具似乎都是最必要的。
空旷的房间，琐碎的家具，显得这房子有个庞大的外表却无内心却空洞，像别人租来的房子，凑合着过过，怎么都不像一栋四层别墅该有的样子吧。
光滑的木制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如结了冰的湖面。很好把唐妈和这间干净简单的屋子联系在一起。
唐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见了我，他先是一愣，而后赶紧把手里的烟灭了，站起身来说道：“何老师？请坐请坐。”
“谢谢。”
我在圆桌旁坐下，看到桌上一餐盘里倒满了瓜子，仿佛堆积的小山。想必是唐爸靠嗑瓜子来打发等我们的时间吧。
等六个人都围坐在大圆桌旁了，我便把早已想好的开场白凭着大脑的记忆念了出来，“呃，唐云烟爸爸妈妈，我作为老师觉得可以和你们谈谈……或者可以帮帮你们。不过现在也挺晚的了，明早咱们还要赶回去表演。那么这样，唐云烟你也累了，要不先去休息？我看你都打哈欠了。”
唐云烟睡意朦胧地看着我，眼睛似乎都还没聚焦好。“嗯？哦……行，那我睡觉了。我到时候把闹钟设在五点吧。”她顺手牵羊拿了几个香瓜子，对唐语夏悄悄说了句晚安，便离开了。
“诶！云烟等等！”唐妈突然站起来，叫了一声，“那个，你去二楼的转角第一个房间睡吧。那里面有洗手间，牙刷在柜子里的第二个间层，毛巾的话下面第一个抽屉有，还有……”
“知道了呀！”唐云烟打断母亲的话，仿佛切断了母亲对她抛来的所有橄榄枝，“你这样没完没了的烦不烦！当初你们俩把我和姐姐扔下，过了这么久，你以为我们还是没有自理能力的人吗！你了解你的女儿吗！”
唐云烟的每字每句都是那么有力，不假思索，像一颗颗子弹打在唐妈的胸膛。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她发火，眼里不仅是惊讶，还是同情。
唐妈和唐爸互相对视了一眼。“哦……好吧。那，那你去睡吧，晚安。”唐妈没有把女儿的反抗太放在心上，或者说，她强装镇定，在女儿面前做一个温柔有尊严的妈妈吧。
唐云烟叹了口气，却低下了头，咬着嘴唇嘀咕道：“嗯，晚安。”便转过头，两手插进口袋，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