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皇宫之中,萧淑儿已然收到了消息,本在闲坐看花的她,脸色骤变,将小桌上的茶盏糕点一并拂落在地。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萧淑儿面目扭曲地咒骂道。
一地的狼藉,此时也没人敢上前收拾,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这时又有人前来禀报消息,白梅见状忙站起来,将那人拉到一边听那人跟自己说过之后,皱眉挥退了那人。
“出了什么事?”萧淑儿脸色难看地问。
白梅却是不大敢说。
“说!”萧淑儿厉喝一声。
白梅立刻跪倒,战战兢兢地道:“据说孟将军,抱着常离离进了府。”
一时间寂静如死,只能听见萧淑儿粗重的喘气声,旁人大气都不敢出。
之后的绯烟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没过多久,抬出了几具尸体来。
白梅脸色苍白地站在萧淑儿的身侧,抑制着颤抖,给萧淑儿倒茶。
茶香四溢,萧淑儿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怒意了,只是面露冷色。
她露出鄙夷的笑容:“你们这些废物,看来是不能指望你们了,只能本宫亲自出马,去治治那个小贱人。”
将军府里,大夫已经给常离离看过诊了,说常离离并无大碍,只是要立刻让脖子上的红痕消退,却是有些困难。
他开了一些外敷的药,又开了副内服的药,都是活血化瘀的药,只是能帮助恢复的快些,却是不能立刻去掉红痕。
这可愁坏了常离离,想着婆婆看见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红痕,会不会吓晕过去?
孟聿修知道她的苦恼,立刻派人去准备了外敷的药,也当即准备了内服的药,给她敷上和服下。
脖子上的红痕明显消退了些,可仍是红得很明显。
常离离对着铜镜左看右看,一双细细的眉皱得越来越深。
“怎么办啊?这婆婆肯定会着急的。”她面露难色。
这婆婆一着急,知道了军造处是如此危险的地方,没准就不会让她再去了。
孟聿修站在一旁摩挲着下巴,神色肃然,活像是在行兵打仗之时,全神贯注地思考该如何行兵布阵。
“我不能坦白,绝对不能让婆婆知道!”她咬牙坚定地道。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可不想失去了。
孟聿修突然松开了紧锁的眉,面带笑意地道:“有了,你等等。”
之后就见他领了丫鬟静梅过来,静梅虎视眈眈地朝常离离靠了过去。
回到院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虽然从前常离离也时常这个时辰回来,今天却格外心虚。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往自己的房间小跑去。
院子里已经没了灯火,看来婆婆已经歇下了。
她动作熟稔地拿出火折子,点亮了屋子里的蜡烛,抬眼却吓了一跳。
“婆……婆婆!你怎么……”常离离惊魂未定地道。
婆婆此时就坐在她的房间里,坐在桌旁,黑着一张脸,不悦地看向常离离。
“我怎么在这里?我倒是要问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婆婆不高兴地道。
常离离心里打起了鼓,却强作镇定,撒娇似的:“哎呀婆婆,我平时忙的时候,不也这个时候回来嘛。”
婆婆却轻哼一声,责怪道:“我都听说了,今天你早就回到了将军府,还是和孟将军一起回来的,你们还……还……”
后面的话,她像是说不出口了。
不过不用等她说出来,常离离的脸已经红成了熟透的番茄。
孟聿修的话在她耳边响起:“传到婆婆耳朵里不是更好?如此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不用我再去说了。”
就在片刻前她还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此时却是明了了。
她被孟聿修抱进房间的事,早就在将军府传开了,婆婆自然也知道了。
她的脸越发地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正当她心若擂鼓,不知该如何解释或是搪塞过去时,婆婆却叹了口气道:“婆婆知道你们年轻人,情到深处,无法把持,可你是姑娘家,总该矜持些。”
常离离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轰然炸开了,她的脸烫得惊人,猛地站起来道:“婆婆!你在说什么呢!”
她知道婆婆这是想歪了,不过她和孟聿修,早已不清不白了,可此一时彼一时,两者完全不同。
说到这件事,常离离还是觉得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婆婆却当真发愁:“他的确贵为将军,可你也是……也是婆婆心里最讨喜最尊贵的姑娘,没有哪里配不上他的,可万万不能轻贱了自己。”
见她说得如此认真,常离离噗嗤一声笑了。
她霎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温暖,立马如同一个孩子,钻进了婆婆的怀里。
“我知道我知道,婆婆,你相信我没有像你想的那样,你不要相信那些传言。”她声音软糯地道。
此时,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有如此疼爱自己的婆婆,还有站在自己这边,保护着自己的孟聿修,还成为了御封的铸造师,此生算是圆满了。
婆婆却将她从怀里拉出来,疑惑地盯着她的脖子道:“你这脖子,干嘛用绷带包得这么严实啊?”
常离离一时间不知作何解释,就见婆婆面露惊恐地道:“你不会是受伤了吧?”
她连连摆手:“没有!”
“给婆婆看看,没有你干嘛这么裹着?”婆婆说着伸手就要去解她脖子上的绷带。
常离离不依,一边拉开她的手,一边说道:“婆婆,我没受伤,你别胡思乱想,这么晚了快回去睡吧,我也想睡了,好累啊!”
她语气里带上了撒娇求饶的味道。
谁知婆婆的态度极为强硬,说什么都要拿下绷带一看究竟。
大概是之前的围场之事之后,她心有余悸,生怕常离离有个三长两短。
“婆婆知道你这孩子,不愿意让婆婆担心,可你这么遮着掩着,婆婆又怎么能放心呢?”见常离离一直拉开自己的手,婆婆神色忧伤地道。
常离离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道:“婆婆,我真的没什么事,你不信,那我不拦你了,你自己看好了。”
说着她果真收回了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婆婆这下不忧伤了,急不可耐地伸手解下了常离离脖子上的绷带。
白皙的脖颈,在烛火之下看起来光滑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