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茗作为未来皇子妃,被接到宫中学习礼仪,已经不能再随意出入军中,按照规矩,她应该侍奉在皇后膝下,但皇后离宫了,这事就落到兰妃身上。
兰妃对陆茗没什么好脸色,早给嬷嬷敲了警钟,要“认真”的教。
这不,又来了。
陆茗头上顶着八分满的水碗,身不能晃,步子不能快,慢就更不行了,非得走出莲步来。
她有学武的底子,这些不难,难的是有人故意刁难。
嬷嬷让她从东面走到西面,活生生走一个时辰。
陆茗心神疲惫,小心翼翼的走着,背上一阵剧痛,她颤了一下,头上的水碗滑落,眼疾手快的接住。
嬷嬷手拿训鞭:“陆小姐,你在军中颇有声名,理应是个聪明人,这些基本礼仪,怎么就学不会呢?”
陆茗扭头瞪她,满腔怒火:“分明是你故意找事!”
嬷嬷嗤了一声:“脾气挺大呀,陆小姐,老奴费心费力教你,你不认真学,还想着逞凶。老奴倒想看看,传到陛下耳中,你这个太子妃,还能不能成!”
嬷嬷的威胁,就像锋利的钳子一点点扒光陆茗的爪牙,陆茗慢慢松开手,将所有不满和委屈,往肚子里吞。
嬷嬷满意点头:“孺子可教,继续吧。”
陆茗放上水碗,嬷嬷就在一旁看着,等着,等到陆茗坚持不住,出了错,教训一顿,继续学习伺候太子。
直到天色暗沉,嬷嬷才放过陆茗,陆茗瘫在花园的石凳上,浑身上下无一不痛,比军营训练还累,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自打她入宫以来,楚焕就被调走,兰妃成天找她麻烦,一点小事就把她住的宫殿翻来覆去个遍,平白被冤枉,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楚焕……
陆茗脑海冒出一抹高大的身影,她在想,要是楚焕在,父亲应该接到她的书信了,不……楚焕在的话,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怎么了?”萧凌守从花园另一头走来,环佩叮咚。
“殿下!”
陆茗一扫失落颓废的面容,扬起欣喜的笑,才迈出一大步,顿时僵了下来,记着嬷嬷的训斥,莲步挪到他面前来。
“我想传信给父亲,可以吗?殿下。”
萧凌守问:“这是为何?”
陆茗流露出为难,纠结了下,将兰妃刁难她的事全盘拖出,说的最后,她怕萧凌守误会什么,小声说:“我去陪佛寺陪皇后娘娘都可以,我不想待在宫中。”
萧凌守摘掉她肩上一片绿叶,平淡的面容,没有过多的变化,他说:“是孤疏忽,等父皇那边的事过了,孤不会让你再承受这样的委屈。”
陆茗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我不觉得委屈……”
萧凌守伸手将陆茗揽入怀中,轻抚她后背,陆茗轻“嘶”一声,萧凌守的动作更温柔了:“稍后孤传话给太医,替你准备生肌药膏,绝不让你身上留下伤痕。”
雄厚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陆茗脑子里晕乎乎的。
萧凌守说什么,她都应下。
恍然想起,萧凌守最近天天在皇上身边侍奉,最近天冷,免不了受寒,打算亲自给他做了护膝。
寒风朔朔的雪山,常离离和孟聿修一前一后的走着,孟聿修哄一段路,她心中的气消了大半,还是不满孟聿修不顾自身危险的举动,却没有再埋怨,他们需要保存体力。
“我们要去那座最高的山,难保不会再遇上群狼,我们身上又没有食物,不足以支撑我们到达,孟聿修,现在该怎么办?回去吗?”
孟聿修往相反的方向看,雪花花的白,除此之外,什么样都没有。
“我……”
孟聿修刚开口说一个字,雪丘上突然窜出人影,那人注意到他们,不敢高喊,连忙挥动手臂,唤来同伴,滑下去,来到孟聿修二人的面前。
“将军,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雪山的爆炸震动四面八方,他们怀疑是人为制造,依迹寻来,注意到雪堆上插着的衣条,马不停蹄的追上,终于找到人影。
暗卫身上还有存放干粮的包裹,常离离松了口气,对着孟聿修说:“我们可以不用折返了。”
孟聿修点头,吩咐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上路。”
暗卫立即去安排,分散了找,找到一个避风的山丘背,接连坐下,用过干粮,喝几口热水,等身子暖和些,一行人朝着雪山出发。
常离离往后看,才发现李二不在,她随口问了句,暗卫答道:“他已经走了,他说他只是带路的,路已经带到,要是人还活着,再付给他剩下的钱,没有就算了。”
常离离没说什么,身上的工具,又看了看雪山,让暗卫取下包裹,全部捆成一条长绳,又借助剑鞘,插进雪山里,做成一个攀爬的绳子。
“孟聿修,你把这四把剑折断,我拿来做攀爬的鞋子。”常离离从暗卫那儿拿过兵器,转手递给孟聿修。
孟聿修顺手折断,常离离立即把断剑绑在鞋底,另一面用线锯削平。
常离离说:“有的东西不多,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最好四个人上山,另外的人在下面接应。”
孟聿修穿上其中一双鞋子,走了走,在雪地很稳,他说:“足够了。”
常离离是要去的,孟聿修又选了两名暗卫,带上护镜,随他们一同爬山,其他人在下面张望,不一会儿,爬山的人就剩一个小黑点。
爬了半个时辰,常离离气喘吁吁,咬牙坚持着往上,隐约听见一声尖啸,飞鹰张开翅膀朝他们啄来,孟聿修立即拔出匕首,将飞鹰赶走。
常离离吐出一口热气,气得磨牙:“这些老鹰,也不怕被冻死!”
孟聿修皱眉道:“不行,飞鹰攻势太过迅猛,先找落脚点歇一下,重整旗鼓,也有力气反击。”
四人继续往上爬,找到能落脚的地方站稳,还没来得及应对,飞鹰迅猛而来,被孟聿修赶走之后,虎视眈眈的紧盯着的。
“你还有什么点子?”孟聿修问。
“这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飞。”常离离被吓坏了,呆呆望着盘旋在空中的飞鹰,脑海灵光一闪,“或许可以做防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