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修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打仗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不是你想杀敌就杀敌,将在外,也要听从陛下的命令,考虑其他的事情。”
常离离抿了一下嘴巴,突然想到之前听说过的,北蛮的和使是孟聿修亲自送到京城的。
意思是皇帝叫停战役的同时,也把孟聿修召回了京城。
常离离突然明白了孟聿修话里的意思,不是雲国打不起了,乘胜追击地话能永绝后患,但是不能再打了。
因为孟聿修已经封无可封,他是史无前例的绝世将领,身上军功显赫,皇帝已经拿不出任何赏赐给他,往后再赏,难道给他皇位吗?
皇帝怕孟聿修。
怕他,疑他,又不得不用他。
因为雲国没有人能替代他。
常离离明白孟聿修鲜少在朝堂上发言,也几乎不与任何臣子结交的原因。
君心难测啊。
看着孟聿修并不在意的样子,心底有些微微发酸。
“孟聿修你还要替皇帝当几年的将军?”常离离突然没有了胃口,放下碗筷认真问孟聿修。
孟聿修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但也认真想了想,说:“等天下没有战事,我便请辞归乡。”
常离离有些伤感,说:“可是我看书上说,历史上善终的将军少之又少。”
等天下没有战事,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
孟聿修抚摸着她的长发,说:“不会,我不会,离离你相信我。”
常离离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一下就这么沉重,但是之前她没有提起,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避不开的话题。
常离离依恋的握住他的手,问:“我不信皇帝。”
如今的皇帝,不能说昏庸,但是也不是一个明君,常离离还记得自己因为兰妃的事被仓促关下大牢的事。
皇帝被后宫的女人牵着心思走,怎么也算不上一位明智的君主。
更不用说,他还多疑,连一直忠心耿耿的孟聿修也不相信。
常离离直白问:“他这次派你出京,又让胡骋接替你的职务,是不是故意削弱你?”
孟聿修说:“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你要明白离离,我心底是清楚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担心。好了,别难过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像是要哭起来一样呢?”
常离离说:“我浑身难受,又想到你被皇帝这么不信任就更难受了。”
“小孩子一样。”孟聿修擦了一下她的脸。
常离离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又看着孟聿修说:“以后你不做将军了,我们就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舍得离开轻机处?”
“机关哪里都可以造,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孟聿修心口一热,沉默半响,说:“好。”
此时有人在外面敲门,是小二的声音,问:“客官,您要热水已经烧好了,是现在要吗?”
孟聿修大手擦了一下常离离欲哭的脸,说:“洗个澡,你会舒服一点,我让人把热水送进来。”
常离离点头,站起来。
她走到屏风后,脑袋里乱糟糟想着自己和孟聿修的以后。
之前没有仔细想过,主要是孟聿修太可靠了,又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但是今天她才意识到。
孟聿修也是受人掣肘,他的强大背后也意味着难以为人到危险与悬崖。
以后皇帝说不定哪一天就找个罪名夺了孟聿修的军职。
孟聿修为臣,难道还能反了?
以孟聿修的性格,就是皇帝真的要杀他,他情愿已死殉道,也不会低头吧。
常离离心里像是泡在无边无际的酸水里,难受极了。
“离离热水已经好了。”
“知道了。”
常离离这么一说,把衣服搭在屏风上,穿着单薄的内衫走了出去。
孟聿修没有料到她竟然就这么走了出来,惊愕地看着她,低低咳了一声。
听到孟聿修的咳嗽声,常离离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脸霎时就红了起来。
这也太不要脸了些,好像她是故意的一样。
常离离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出神了,不是要勾引谁一样。
她在孟聿修不怀好意的目光下,迅速把自己抱住,说:“你先出去。”
“我可没有让你就这么出来,这要是有其他人在你怎么办?”孟聿修站着不动,反而大大方方打量着她。
常离离面红耳赤说:“还不是因为你。”
孟聿修朝她走进:“我怎么你了?”
常离离脸上都要烧起来,在孟聿修抓住她的手的时候,脸鲜红欲滴,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
而孟聿修还是一步一步靠近,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把她一把搂入怀里,因为常离离升高的体温,还有一股香甜勾人的气息。
常离离靠在他怀里,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个人体温,还是孟聿修火热的目光,身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燥热。
常离离推了他一下:“我要洗澡了,你出去。”
孟聿修勾唇一笑,挑起她的下巴,说:“离离,你得知道一件事,永远别和男人说这些话,不然他会以为你在邀请他一起。”
“流氓……唔!”
剩下的话音都淹没滚烫的唇齿相依之中,常离离推了他几下,但是在男人霸道的气息和掠夺之中,又变得像是欲拒还迎,小手紧紧抓住了孟聿修的衣襟。
常离离喘不匀气地推开他,慌慌张张去拉自己的衣服,小脸红扑扑的。
微微松开常离离,说:“今天你太累了,不弄你。”
说完把她横抱起来,抱着她去了浴桶旁边。
在浴桶升起的袅袅热气里沉沉看了一眼常离离,关上门走了。
而等人走了后,胡乱点头的常离离急急忙忙钻进了水里,看着自己被他抓红的手腕,脑袋沉下去“咕咚咕咚”冒出几个水泡。
突然,“哗啦”一声钻出水面,震惊脸:等等!
刚才孟聿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