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儿吓得身体都变得冰凉僵硬,多年前的回忆闪电般在脑中炸开,她挣扎,却无济于事。
“楚墨煜!我可是长公主,你对我意图不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萧淑儿的脸越来越红,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她的挣扎对于楚墨煜来说,就像是挠痒痒。
看着她飘忽不定的目光,还有那涨得通红的脸,她脸上的惊惧,楚墨煜突然想起了多年前。
虽然现在她嘴里会说些狠话吓唬他,但依旧是这么害怕和恐惧,脸上的红晕只增不减。
“长公主又怎么样?”楚墨煜俊秀的眉微挑,眼中满是戏谑,靠得更近了,“你大可以放声叫,看看别人来了,看见我们这样,会怎么想。”
萧淑儿的眼中,溢出恨意来。
她曾经多么喜欢眼前的男人啊!他长得那么好看,如今的容貌,更胜从前。
豆蔻的年华,她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甚至扬言非他不嫁。
却是他亲手捏碎了她的梦,从前他就是这样把她抵在墙边,还露出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怕表情,不怀好意的表情。
她当时不知所措,吓得叫了出来,惹得宫女太监都围了过来,就看见了那副画面,不可谓不香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正在发生什么,或者即将发生什么。
女儿家的名声重要得如同生命,何况贵为公主,自打那件事被别人看了去,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最后传到萧淑儿耳朵里,已经面目全非。
“说您和楚侍卫……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白梅,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
萧淑儿一脸的懵懂,天真地问道:“什么是夫妻之实。”
再然后,她明白了那些流言蜚语的意思,那个被捧在手心呵护着长大,天真无知的她,突然变得沉郁。
她害怕那些流言蜚语,讨厌别人看自己的目光,甚至后来,害怕见到楚墨煜,害怕离开宫殿,害怕见人。
所有的风波,平息于皇上的一道圣旨,圣旨上说,此事都是子虚乌有,如果听见有人再瞎传,就要诛他九族。
萧淑儿也是第一次,明白了权力的种种好处,她是公主,她自然可以掌控一切,可以拥有自己的拥有的。
可是眼前的男人,几年前是她所不能掌控,几年后还是如此。
萧淑儿的眼眶微红,却满脸的倔强和不甘,等着楚墨煜道:“那你想怎么样?被别人看了是不好,可是本公主事后可以杀了你,一了百了!”
楚墨煜脸上有几分诧异,嘴角微勾道:“倒是比几年前长进了,只可惜,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他松开她的肩膀,却一瞬间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白皙纤细的喉咙在他掌中,脆弱得如同一片薄纸。
萧淑儿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脸上的恐惧也消散了,她镇定地看向楚墨煜,有些不屑地道:“你要杀了我?你倒是杀啊,我的婢女已经看见你在这御花园里,我要是出事,你不仅脱不了干系,刚才的事,也瞒不住。”
楚墨煜手上未曾加重力量,看着她有些意外:“你很聪明,我不杀你,希望你能做一个聪明的选择,要么替我保密,大家相安无事,要么鱼死网破。”
萧淑儿脸上的不甘心足够明显,可是最终她只能无奈答应,楚墨煜可以不杀她,却可以再现当年的流言蜚语盛行的场景。
“我答应你。”萧淑儿别过头,不想再看楚墨煜一眼,咬牙切齿地道。
约莫两个时辰后,孟聿修神色凝重地离开了皇宫。
兰妃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如今人在皇上的乾清宫之中,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叫乐去,挨个给兰妃诊脉。
皇上盛怒之下,居然把孟聿修给召入宫去,将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刺杀兰贵妃的杀手没有找到,侍卫们几乎搜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搜出个人影来,皇上也屙屎憋闷得慌,无处宣泄。
可是硬要把这件事归结于前朝余孽,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待孟聿修上了马车,看见他沉重脸色的刻守,心中疑惑,开始驱赶马车。
孟聿修将方才面圣发生的事,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刻守。
刻守不满道:“将军,那些人虽然可恶,但没有理由刺杀兰贵妃,于他们而言,没什么好处。”
“我知道,”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孟聿修,声音沉静地道,“比起兰贵妃被刺杀,皇上更担心的是前朝遗民的事,他不过是找个由头召我进宫,其实是想催促我,赶紧找出那帮人,铲除后患。”
刻守沉默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将军,那些人踪迹难寻,要找出来,就如同大海捞针。”
“这些人潜伏在京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根基深厚,想要找出来的确很难。”孟聿修沉思着道。
“将军,其实属下有一个提议,那些人是冲着常姑娘来的,既然我们找不到他们,不如……”
“什么意思?”孟聿修粗糙地打断刻守,“你是说用离离做诱饵?”
他的声音透着刻骨的凉意,语速很慢,让人觉得他像实在威胁,好像在说:“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要了你的命。”
刻守立刻悬崖勒马似的改口:“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做,常姑娘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话一说完,他立刻觉得周围骤降的温度升高了一点,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如果让人发现离离和那些人有关系,后果不堪设想,皇上生性多疑,一心要多小国的遗民赶尽杀绝,即使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孟聿修的声音有些悲凉,还有些愤然。
刻守提醒道:“将军,圣意咱们不可以胡乱揣测评价。”
“我已经多次谏言,可皇上对安慰遗民的事始终反对,还一度为此大发雷霆,如今又下了密旨。”孟聿修无奈道。
刻守微微侧目且眼中隐隐有担忧:“将军,你不会想要抗旨吧?”
马车里一阵沉默,孟聿修不再说话。
皇宫中,也是刚刚才安宁下来,侍卫几乎搜查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找到什么刺客。
侍卫终于停止搜查,前倾宫里,太医已经挨个给兰妃诊了脉,皇上在殿中等候,焦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