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自那以后,所有人都传,说我爱极了云痴,为了她一掷千金。”
“皇上虽然愤怒,但只要是我喜欢的,他最后都会妥协的。”他说完看着她。
姜零染看明白了他眸中的含义,眼睫微颤着垂下了眼。
她想告诉他,养妓子和娶妻,是不一样的概念。
在此事上,皇上不会妥协的!
燕柒看她避开自己,心里闷出了些气。
等了会,听他没了话,姜零染抬眼看他。
他正用一双委屈嗔怪的眼睛瞧着自己,她怔了怔。
燕柒没好气道:“这会子又看我干什么!”
“...”姜零染见他闹脾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燕柒看她欲言又止,道:“到底要说什么?”
姜零染道:“你还没说完呢,然后呢?”
燕柒莫名:“然后什么?”
姜零染道:“云痴姑娘的未婚夫找到了吗?”
他口干舌燥的说了这一大段话,她要问他的就只有这么一句???燕柒险些气岔了气。
再看她忽闪忽闪的眼睛里满是求知欲,明显是把自己当成个讲故事的了,又是好笑。
兀自气闷了片息,也没气出什么结果来。
“军营里说他去山里打野味,自此便一去不归,营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什么踪迹,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说完看她恹恹的垂下了眼,面露难过,不觉轻笑起来。
姜零染听他笑,蹙眉不解道:“你笑什么?”
燕柒用手里卷成轴的棋谱在她头上轻敲了下,戏谑道:“山上的时候还吃醋来着,这会儿又觉得她可怜了?”
姜零染语噎一阵,涨红着脸道:“你胡说八道,谁吃醋了!”
燕柒也不与她争辩,掏出怀里的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问道:“我解释清楚了,这匕首你还要收回吗?”
他这么说,倒好似这匕首有别的意义一般!姜零染看他笑成了一朵花,错了错牙,伸手就去抢。
没想到他姿态慵懒,警惕心却没放下,手指堪堪的擦着他的袖子过去。
看着他高举的手,轻哼一声:“你要给的,这会儿又耍赖!”
燕柒猜她猜得准,瞧她肩颈一动,立刻便撤开,眼下瞧她鼓腮瞪眼,气闷不已。愉悦笑道:“已经送我了,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姑娘好生小气。”
姜零染瞧他如此不要脸,气结道:“谁送你了?明明是你赖我的!”
燕柒施施然的把匕首揣回去,笑睨她一眼:“说我赖你,证据呢?”
“...”姜零染闭眼扶额,指腹压着嚯嚯直跳的额角,忍怒道:“你走!”
燕柒撇嘴道:“理亏了就撵人,真真是过分。”
“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姜零染咬牙道:“你一个半夜翻墙的人,和我谈待客之道?”
燕柒哈哈大笑。
姜零染惊了下,忙抬手捂住他的嘴:“你要把人都招来吗!”
厢竹和青玉不在,外面守着的可是云梦几个。
若是被她们听到,他可真要死在兄长的手里了。
软绵的手掌盖在他的嘴唇上,燕柒心口一悸,整个僵住。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呆滞。
姜零染先回过神,忙就要收回手,却被他反应极快的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大,牢牢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拇指指腹在她手腕内侧摩挲了下,看她似是痒的指尖微缩,抬眼笑道:“撩了人就要逃,这是什么道理?”
姜零染抽手抽不回,再听他这话,又急又羞道:“你...胡说八道,谁要撩你了!!”
燕柒眉头轻挑又落下,用力一扯,人就贴了过来:“那我撩你。”
“...”姜零染看着他灼灼的眼睛,脑子空白一片。
不合时宜的想着,这种距离,她倒是闻到了些酒味,极浅,应该是没喝几杯的。
燕柒看她竟在出神,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轻叹一声,额头压下去,不轻不重的磕在她额头上。
姜零染霎时回了神,眨了眨眼,后避了避。
“我怎么这么挫败呢?”燕柒泄气,啧了声:“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姜零染耳根发烫,轻咳一声道:“我在想,夜深了,公子该走了。”
“...”燕柒又是啧了声:“我就不该问。”
说完抬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亲了下去。
.....
次日二和街搬来了新住户。
姜府添了邻居。
拜访了姜家兄妹的人出了姜府,都想多走两步,去旁边拜访拜访燕柒这尊大神。
不过燕府府门紧闭,门房逢人便说:家主事忙,不见客。
京中之人自来知道燕府的门槛难迈,闻言也不觉被拂了面子,含笑而去了。
消息传到宫里,皇上的神色霎时变得冷凝阴沉。
沉默片刻,让小福才去二和街请燕柒回宫住。
小福才心情沉重的领了差事,退出了勤政殿,不出所料,他连燕柒的府门都没进去。
皇上听完小福才的回禀,眉宇间尽是戾气,扬手怒砸了杯盏。
殿中的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地,齐声喊道:“皇上息怒。”
皇上的怒意自然不是宫女太监一句话就能熄灭的。
整个勤政殿仿佛成了冰窖。
午膳时,皇上去了承乾宫。
皇后已经听说了皇上发火的事情,不消多问,便知必然是因着燕柒的事情。
这些年,她极少掺和燕柒的事情,妻子人选上她也只向皇上提过一个金敏佳,最后还弄得那般结果。
眼下看他心情不佳,她绝口不提燕柒,免得触了霉头,端了杯茶放在他手边,笑着向他讨要太孙的名字。
皇上闻言神色略有缓和,抿了口茶道:“尚早呢。”
皇后也没打算让皇上立刻就想出个名字来,不过是讨个趣儿,让他心中松快松快。
皇上一颗心都沉浸在燕柒的事情上,也没能体会皇后的好意。
眸光明灭不定的盯着桌上的点心盘子,片刻,开口道:“皇后时常召见官眷,可有听说哪家的男儿是大龄未娶的?”
夫妻数十载,皇后立刻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不觉蹙起了眉。
皇上朝皇后看过去,见她面有异色,了然道:“皇后是怕子安怨你?”
皇后诚实的点头。
燕柒性子执拗,进京这些年,除了一个云痴,再未见他喜欢过谁。
眼下正中意姜零染,他们若从中作梗,生生的给拆开了,燕柒必然会记恨在心!
更不用说,燕柒心中本就对她、对太子怀有人命误会。
若他再同小时候那般,拿着砚台就要杀人...皇后后脊发寒,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