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稻壬自然也知道李宝平去寻王笑的事儿,这个时候正焦急地等在村口。
远远地听到了马蹄声,他往那黑黝黝的道上一看,模模糊糊地看见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坐在前面的正是李宝平。
可他旁边那个紧挨着车辕的纤瘦的身影是谁的?
该不会是笑笑吧,要是他知道李宝平这小子为了什么所谓的谈情说爱,让笑笑就这样坐在那里吹冷风,他非得打死他不可。
待走得近了,王稻壬才发现,那个衣衫凌乱,鬓发在风里吹得乱蓬蓬的人竟然是林氏。
他拧了拧眉,虽然王笑不怎么待见她这个娘,可李宝平这么做也太过了,哪里有把长辈扔在风里受冻的。
眼看着李宝平将马车停了下来,他的手在车辕上一撑,便跳上了马车。
接着手上一推,打算将林氏推进马车里。
可李宝平伸手拦住了他,一双眼睛像是跟林氏有仇似的瞪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道:“笑笑现在一定不想看见她!”
王稻壬心里“咯噔”一声,该不是这个林氏又干了什么伤害笑笑的事儿了吧,笑笑不是去送林氏的吗?
林氏心知笑笑这一次定然对自己失望透顶,李宝平也指望不上,如今唯一能对她有点感情的,恐怕也就王稻壬了。
趁着李宝平如今还什么都还没说,她一把抓住了王稻壬的袖子:“稻壬,我是为了笑笑好,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不是李宝平刚刚亲眼见证了王笑惨兮兮的那一幕,还真相信了林氏是个慈母。
王稻壬没敢掀开车帘,看看他的笑笑究竟怎么了,只声音嘶哑,眼眶泛红地盯着林氏:“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扳住林氏的双肩:“她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女儿啊,你当初扔下她独自一人去过好日子就算了,如今还想怎么样!”
林氏的肩膀被掐得生疼,可是却挣脱不开,只哭着道:“李宝平再怎么好,可他只是个乡下汉子,无权无势的……”
王稻壬爆喝:“说重点!”
李宝平懒得听她顾左右而言他,直接道:“我在镇上找到笑笑的时候,她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她娘这是忙着将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给王叔您找个东床快婿呢!”
王稻壬目呲俱裂地瞪着李宝平:“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笑笑还在里边,我犯不着说谎!”
王稻壬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个毒妇,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也下得去手。”
他这一巴掌很重,又是常年拿兵器的手,直接把林氏的半边脸都打肿了,嘴角还慢慢流出血来。
林氏看着他的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在他心里,终归还是女儿比较重要。
“笑笑,你没事吧,你放心,不管是谁欺负了你,爹都会替你报仇的。”
王笑早就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心里一直想着刚才的事儿,懒得说话
如今王稻壬问起,她只没精打采地道:“我没事儿爹,就是给蒋青竹那小子讲了一下午的故事,嗓子有点难受,浑身也腰酸背疼的。”
她声音沙哑,听起来可怜巴巴的,王稻壬那颗老父亲的心瞬间就软了疼了,想杀林氏的心都有了。
“外面风雪大,爹进来吧!”
王稻壬掀帘进去,只见他的笑笑缩在角落里,头发乱糟糟的,不过仍然撑起一丝笑脸,不想让他担心。
“你娘,不,林氏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她再怎么样毕竟是我娘,以后防着点就是,难不成真将她押送去县衙?”
林氏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见官就一切都好办,回去了她好好求一求王稻壬,他会看在年少夫妻的情分上原谅自己吧!
只是她这里还没缓过气儿来,王稻壬冷冽的声音立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儿,那就是根本没把你当女儿,你还这么顾忌她做什么,直接扭送到官府。”
李宝平也很是赞同,毕竟今天要是他晚到了一步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林氏大哭了起来:“笑笑,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娘在嫁人这事儿上吃了多大的亏吗?”
王笑声音清冷:“你吃亏那是你不知道什么叫从一而终,你为了我好就把我这么不明不白弄给蒋青竹?恕我不能领你的好意!”
一听说对象是蒋家那个长得难看,又不靠谱的家伙,王稻壬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冒着,掀帘就出去了,一把将林氏拎了起来:“走,现在就跟我去见县太爷,我就不相信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能放任不管?”
即使县太爷真的不管,他也有的是办法收拾林氏这个毒妇。
林氏此刻被悬空,马车又跑得这么快,她紧紧地抓着王稻壬的身子,就是担心他一松手自己就摔下去当场毙命。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害怕了,她的浑身颤抖着,尖声道:“王稻壬,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笑笑她娘!”
“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王笑只是想要爹不要心软,不要留下林氏,见官把事情闹大了,她这里跟蒋青竹同处一屋的事儿岂不是就传开了?
李宝平是知道真相的没什么,可别人不知道啊,人言可畏,她可不想人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想到这里,她不禁急急道:“宝平哥,别让我爹去。”
事实上,在对这事儿的处理上他是支持王叔的,可笑笑不准送林氏去县衙,他也没办法。
他只得放慢了马车,劝道:“王叔还是想想事情传开之后,会对笑笑的名声有什么影响吧!既然笑笑不想送她去县衙的大牢,一定有她的考量。”
王稻壬怒气冲冲地瞪了李宝平一眼:“我王稻壬的女儿还用得着在乎名声这种虚名?即便她声名狼藉,一无是处,也有的是人求娶!”
李宝平见盛怒之下的王稻壬一身杀气,根本就劝不动,只得动手在马车上跟他打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