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艳丽听了吕学军的话,笑嗔道:“看你这话说的!那人家的亲生女儿,就该着在贫困的乡下长大?”
“那不是她丢失在先嘛!”吕学军道,“这些年,静儿也算承欢膝下,给他们带来了多少天伦之乐。”
魏艳丽听了笑道:“你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没看出来,挺有文化嘛!”
吕学军咧嘴笑笑,说道:“来城里这么多年,又是总经理,不整几套词,怎么管理下属!”
魏艳丽无声笑笑,又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吕学军吐出一口烟道:“不着急,先看看形势再说。”
魏艳丽听了,也只得如此。
不提他们,且说上官芙蓉,见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换不来苏泽的半点温情,不免悲伤绝望,是日晚间,便一个人来到西苑酒吧,坐在角落里喝闷酒。
忽然,一男子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握着酒杯,来到她对面坐下,说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上官芙蓉举目一看,见来人竟是陈默,便道:“你怎么也在这里?近日没有什么人可骗吗?”
“这是什么话!”陈默不满道,“我们有时是会虚构事实,但那也都是为了维护当事人的利益!”
“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上官芙蓉冷笑道,“我花了那么多钱,现在还不是需要一个人坐在这里?”
陈默听了,气势顿减,说道:“你的情况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上官芙蓉看着他道。
陈默道:“我们平日里,不过是替想离婚的人收集证据,必要时根据已发生的事实制造证据,可你的事完全要无中生有,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么说,事情没办成,倒是我的错了?”上官芙蓉冷冷问。
陈默笑道:“也不是你的错,是事情本身有点复杂。”
上官芙蓉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陈默又道:“依我看,实在不行,就离了吧,你上官家的千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上官家的千金”几个字,戳到了芙蓉心中的痛处,她一言不发,赌气般仰脖猛喝了几口酒。
陈默见了,笑着说道:“你这是要喝醉的节奏!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来,跟哥说说。”
芙蓉白了他一眼,回了句:“谁是你妹!”
陈默听了,“呵呵”笑了起来,上官芙蓉随后也忍不住笑了。
笑罢,陈默道:“我是说正经的,男人都一样,苏泽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伤神。”
“苏泽跟你不一样!”上官芙蓉脱口而出道。
“有什么不一样?”陈默笑道,“男人年少时,都单纯过,不过,经历一些事后,就都变得复杂了。”
芙蓉听了,一时竟无以辩驳,遂又喝酒。
陈默又道:“你真的不甘心,还想挽回他?”
芙蓉不语,算是默认。
陈默遂道:“我倒是还有一个主意,不过就是风险大些。”
芙蓉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又想骗我的钱吧?”
陈默不满道:“你怎么总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是那样的人吗?”
上官芙蓉听了,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
陈默只得道:“你若是不相信我,那就算我没说。”
芙蓉却又开口问:“什么主意?”
陈默听了,回头看了看左右,凑到芙蓉面前,压低声音道:“苦肉计。”
“苦肉计?”上官芙蓉惊讶道。
陈默复坐直身子,说道:“所有的法子都试过了,事实证明毫无效果,看来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能动点真格的了。”
“怎么动?”上官芙蓉一只手转着面前的酒杯,眼睛斜向上瞟,看着他道。
“我刚才都说了,‘苦肉计’。”陈默说着,举起杯喝了口酒。
“这次你又要收多少钱?”上官芙蓉冷笑道问。
陈默镇定笑道:“这次不收钱,算是对以往效果不佳的一个弥补吧,虽然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
上官芙蓉听他话里话外都不忘推卸责任,心里不满,也懒得跟他争辩,因问:“怎么个苦肉计?”
陈默笑了下,说道:“附耳过来。”
上官芙蓉迟疑了下,仍把耳朵凑了过去,陈默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
上官芙蓉听完,压低声音惊叫道:“这样行吗?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陈默笑道:“你也可以不这么做,那就要想开点,凡事顺其自然,不要强求。”
芙蓉听了,不再说话。
陈默又道:“这已经是最安全的一种,而且,如果你自己会一点游泳,基本上会万无一失。”
“可是,这几天的河水多冷啊!”芙蓉嘟囔道。
“不吃点苦,能叫‘苦肉计’吗?”陈默笑道。
芙蓉想到亲生父母变养父母,苏泽对自己又敬而远之,便咬了咬牙答应了,又问:“你找的人靠谱吗?”
陈默笑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不靠谱行吗?”又道,“你决定实施的时候,提前打电话告诉我。”
上官芙蓉“嗯”了一声。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上官芙蓉道:“这次你这么帮我,又不收费,今天的酒我请了。”
陈默笑道:“心意领了,喝酒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
上官芙蓉笑道:“我也不是担心你没钱喝酒,就像你说的,一点心意而已。”
陈默听了,略一思忖,笑道:“那好吧。”
芙蓉结完账后,二人出了酒吧,分头离去。
上官芙蓉回到家后,草草冲了个澡,便独自睡了。
两日后,正值周六,芙蓉想,要施苦肉计,只能是今天了。
早饭后,家里人都各自去忙,芙蓉也离开家,到路边等公交,并给陈默打电话,说自己现在就往城东的河边去。
陈默道:“好,我知道了,一定安排得妥妥的。”
上官芙蓉又道:“我的小命就交给你了!”
陈默笑道:“你放心吧,保证让你毫发无伤。”
正说着,芙蓉见公交车迎面驶来,便匆忙道:“车来了,我不跟你说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约过了一个小时,公交车到达终点站,上官芙蓉下来,又走了两三里路,便来到了河边。
今天,除了手机,她什么都没带,便觉得,此刻多像一个穷途末路的人啊!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涌起一股哀伤。
她来到河边,倚着栏杆,凝视着平静的水面。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见是陈默打来的,便接通“喂”了一声。
就听陈默道:“我安排的人已经就位,就在你身旁不远处。”
上官芙蓉听了,扭头四下张望了下,果见有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在她身后溜达,便道:“好,我知道了。”
她收好电话,望着面前深不可测的河水,实在是缺少勇气。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她的手机铃声又响,她不看都能猜到,定是陈默打来的,因为她看到身后那两个年轻人,已被风吹得面色苍白,裹紧上衣,烦躁地走来走去。
她刚将电话接通,就听陈默有点焦躁道:“你到底怎么搞的?我那两个兄弟站在那儿,都快风干了!”
上官芙蓉想说,“若送死那么容易,哪还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人活在人间”,嘴张了张,却没说出口,只默默挂断电话,牙一咬、心一横,双手攀住栏杆,把眼一闭,身子朝河里栽去。
身穿卡其色夹克衫的男子,首先看到上官芙蓉攀登栏杆,便停住不安的脚步,看着她“噗通”落入水里,方大叫道:“有人跳河了!”一面喊着,一面飞快地便河边跑去。
另一名男子听了,也迅速跑向河边,接着相继跳入河里。
由于是二月中旬,春寒料峭,河边没有多少人,广场上,有几个家长在陪孩子放风筝,听到有人跳河,便忙收起风筝,围过来看究竟。
且说那两个年轻人,在河里迅速朝上官芙蓉游去。
芙蓉会游一点泳,自己扑腾了两下,可河水太冷了,很快就觉得身子僵硬,浮浮沉沉,还喝了几口水,甚至感觉自己就快被淹死了,不禁又惊又恐。
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人拖住了她的身子,睁开眼一瞧,见那两个年轻人已来到她身边,正拖着她往岸边游去。
几经周折,他们被岸上的人拉上来,个个冻得脸色铁青。
早有人拨打了120,很快,一辆白色的救护车便呼啸着驶来。
说来也巧,吕清正在这附近逛商场,车就停在河边广场上,来取车的时候,听说有人跳河,便也好奇地凑过来看,见是芙蓉,着实吃了一惊,又见两个年轻人陪她去了医院,自己便忙上车,一路跟着,也来到医院。
上官芙蓉先被送到急救室,接着又被送到病房,随后吕清赶到,见她正在输液,便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芙蓉在床上睁眼一瞧,见是吕清,便没有说话,又合上了眼。
旁边的护士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吕清只得道:“我是她朋友。”
护士道:“那麻烦你通知一下她的家人,我们问她,她都不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