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水之畔,神农氏炎帝后人在此长居。
穿过数个巍峨雄伟的阁楼,在大殿门口立着几位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手握佩剑拦住去路,声音威严:“尔等何人?”
“我乃陵光殿夏离大人座下白鹤仙子,奉神君之命来借取上古神器神农鼎一用。”
“你有何凭证?”
“你这人有眼不识泰山,本仙子站在此地便是凭证。”
“因何不见陵光神君?”
“陵光神君也是你们此等小人物说见就见的么?”
论斗嘴稚殊从来没怵过任何人,打架没赢过,吵架没输过。
九夭凑近稚殊的耳畔,压低声音道:“说起来夏离大人也属炎帝一派,平时也是格外照顾,你如此出言不逊…怕是不好。”
言罢九夭露出标准假笑,拱手道:“各位道友,在下是掌管姻缘祠的灵狐九夭,还请通传禀告你家炎帝后人姜无忘一声,我等确有要事,耽搁不得。”
身着青衫的门下弟子回礼道:“请九夭君稍等片刻。”
随即转身向大殿里走去……
稚殊瘪了瘪嘴,望了一眼九夭道:“这姜无忘去过几次陵光殿找夏离大人议事,定是认得我的,他的弟子可真是不懂事!”
文律劝慰着:“严防死守倒是好事,不然便给歹人得了先机。”
稚殊送给文律一个‘数你话多’的大白眼,并未搭话…
片刻,那名弟子便赶回来,行礼道:“仙子,九夭君,还有这位姑娘,门主请三位进殿议事。”
稚殊趾高气扬的率先进去,九夭和文律跟随在身后,大殿中间供奉着肃穆**的神像,再往里走才是一间会客茶室,屋内中间摆着案子,案上清茶热气蒸腾,冷香飘荡,还有未写完的半卷经书。
“冥府鬼差文律见过炎帝后人。”文律毕恭毕敬地欠身行礼。
九夭则环视了一圈笑着道:“无忘兄真是好雅兴啊!”
炎帝后人姜无忘起身一一回礼,请三位入座后,才缓缓开口道:“天下之事我亦有所耳闻。”
“你早知道我们是来取神农鼎的?怎么你不愿给?”稚殊开门见山,丝毫不留余地。
姜无忘尴尬一笑,摇了摇头:“不是不想给,天下之难关乎一众生灵,只是神农鼎是我神农氏昔日炼制百药之古鼎,积聚千万年来无数灵药之气,能炼出天界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
“所以呢?”稚殊等着姜无忘的后话。
姜无忘压低声音道:“我今日便与诸位交个实底儿,以免落得吝啬之污名。九重天诸神各有来历,历劫以得长生。可仙界之人并无永生之道,全靠我这神农鼎续命,今日我可借给诸位,他日若是落入歹人之手还不回来,仙界怕不是要大乱了?”
文律目光清灵,心思缜密,缓缓说道:“如若落入歹人之手,势必血洗六界,仙界地位不保,彼时保命都是奢求妄想,何谈益寿延年?”
“律姑娘所言不假,神农鼎如今便存放于大殿地下炼丹之所,不过仙界派了仙兽镇守,哪怕是我也无法取走。”
“这到底还是不是你神农家的宝贝?被仙界如此打压?”
稚殊气不打一处来,平白无故多了这许多麻烦。
姜无忘苦笑着将茶盏斟上半杯,说道:“如今有两条路,一是各位横冲直撞,了断那仙兽。可是这样只怕不太妥当,太不给仙界脸面。二是各位先去仙界请示星君,由仙界派人带走仙兽。此法最为稳妥。”
“我们直接了断那仙兽又如何?你莫不是怕我们走以后仙界怪你个看护不利之罪。”
稚殊急于在夏离赶来之前取得神农鼎,好向夏离邀功。
“我只不过是炎帝门下区区弟子传人,说到底不过也是肉.身凡胎,自然不敢跟仙界之人叫板。”
姜无忘饮了半杯茶,清了清嗓子,眼睛里闪着光芒接着道:“念在夏离大人的知遇之恩,我还是奉劝稚殊仙子一句,虽天下皆怕夏离大人三分,闻之名讳无不笑脸相迎,可归根究底,夏离大人乃是异类,稚殊仙子切莫恃宠而骄,给夏离大人惹祸上身。”
稚殊拍案而起,茶壶里的热水跳跃着溢出来,怒道:“你可知你说了些什么疯话!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够你死一万次了!”
“忠言逆耳。”
姜无忘仍旧坐着,眼神淡然,安之若素,不慌不忙地举起一杯茶凑近唇边抿着。
九夭当然衡量出姜无忘话中含义,深知六界除妖魔二界作乱以外,其他四界虽表面敬之如宾,实则并不简单。
“稚殊,无忘兄的话虽是苛刻了些,但不无道理,妥当起见,我们该去一趟仙界。”
九夭拉着稚殊坐下,好言相劝。
文律的眸色沉了下去,她打量着面前的姜无忘,此人一双杏眼,眼中有光,聪慧机敏,实属睿智沉稳之人,深眼窝衬着高挺的鼻梁,更显眼睛的深邃之感。
文律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姜无忘极有城府,寥寥数语便把进退之路全都堵死,只留一条他指给你的路,实是不好对付。
文律的手暗自攥紧衣角,心想着,若是等到请示了仙界,再折返取鼎,想必那时夏离也早已归位赶来,时不我待,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