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破屋子焕然一新,床褥都是锦缎的,干净又柔软,居然还有一把躺椅,东边的墙上开了一扇窗子,热烈的阳光倾洒进来,在泥土地上开出一朵黄色的花儿。
“郁垒哥哥。”小纪惊喜地叫着,郁垒赶忙从门外跑进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你醒了?”郁垒将他扶起来,递过去汤药。
“这是?”小纪的眸子里闪着光芒,打量着整洁精致的小屋。
“你喜欢么?”
“嗯嗯!喜欢!”
“你乖乖把药喝了,我带你去看看院子。”
话音刚落,小纪就抢过碗去,三下五除二喝得精光:“快走吧!”
郁垒一转身带起衣摆,躬着背道:“来吧。”
郁垒背着小纪走到院落中,只见院中开满了鲜花,小炉子正冒着缕缕炊烟,烟雾飘散在花朵之间,在花瓣上稍做停留,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小纪难得的笑起来,郁垒觉得肩膀温热,偏过头去看他,原来是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郁垒把他放回床榻上,伸手掀开他的衣服,不由得皱起眉头,伤势不容乐观,已经从小腿蔓延至大腿,整条腿都发黑溃烂,干净的被褥上沾着发着臭气的脓液和血水。
“怎么了?”小纪也想探头去看,郁垒赶忙用衣物挡住,笑着道:“没事,快好了。”
郁垒用余光瞟到门口处粉色的裙摆,连忙起身:“小纪,你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炉子。”
郁垒走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我说过你不可以给他用药。”瑾萱望着散落在地上的药渣:“你果然不是个讲信用的人。”
“这药对他的伤不起任何作用,只不过缓解他的疼痛罢了。”
“疼痛亦是他的劫。”
“他会活活疼死的。”
“万物都会死的,他也是万物。”
“可他不该这样死去。”
“你如果不想她这一世白白吃苦,就收起你那毫无作用的怜悯!”瑾萱一挥衣摆消失不见了。
郁垒走回屋子里去的时候,小纪已经睡着了,面颊红红的,郁垒伸手去摸,却被吓得收回手,他在发烧。
郁垒赶忙浸湿毛巾为他敷在脸上,让他好过一点。郁垒坐在地上,手托住脸,手肘拄在床上,就这样望着他,心里犹如上了酷刑一般难受,他太心痛了。
这是他的劫,亦是他的劫。
郁垒就这样一直坐到深夜,不知不觉睡着了,凌晨时分却是被小纪的哭号声惊醒。
小纪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疼痛使他大汗淋漓,仿若有一把剪刀,正一点点剪碎自己腿上的肉,无数根神经蜷缩着疼痛,高烧使他浑身乏力,甚至抬不起胳膊,他只得躺在床上,感受自己身体带来的煎熬。
“喝点水。”郁垒连忙将水碗凑到小纪唇边,他干枯的嘴唇已经开裂。
“郁垒哥哥…我好疼啊,有刀子…有刀子在刮我的骨头…”
郁垒知道他的腿已经腐烂到可怖,犹如淋了滚油一样,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郁垒紧紧握着他的手,可他能做些什么呢?他束手无策。
小纪开始猛烈的咳嗽,高烧使他的脏器也开始衰竭,忽而喷出一口鲜血直直躺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郁垒小心翼翼地帮他换好衣服,期望他能多睡一会儿,因为郁垒知道,醒着的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折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