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我能让你开心一点。你的心里,是不是装着许多不开心的事情?
你总是用若无其事的外表伪装自己,只有很亲近的人才知道,你在藏着自己。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我不想去探究你从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因为那些都已经是往事了。
未来的每一段时光,我都想和你一起度过。我们要并肩作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同在这原本就寡淡的世界里,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从前对未来并不抱什么希望的,一片灰暗,甚至到了想要放弃的地步。
我也不明白,人活在这世上,到底有什么意义,最后又是平淡地死去,若干年后,恐怕连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印记都找不到,那样,我们为什么还要活着?
我很迷茫,也很害怕。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让我觉得有安全感。我不想去靠近别人,人心都是丑恶的。
这些,早在小时候我就知道了。挣扎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你。我坚信,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我无条件地信你,是因为看到你,总会让我很安心。
你身上,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我信赖。从前的一切,我想,你可能不想提起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我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在之后每一个艰难的日子里,有你作陪。
我知道我很无能,很多事我都不会做。但是,我可以去学,你可以教我。
我想,我找到了好好活下去的勇气。我有想守护的东西了。我想,把自己生命里那部分灰暗的时光抹去,从此涂上,鲜艳的东西,明亮的阳光。
我很庆幸,也很高兴,能在这样的时光里,与你不期而遇,与你同在一片天空下。
我也在感谢我自己,幸好那段时间,我没有放弃跟在你身后,我没有放弃对你的执着。
不然,又怎么有机会靠近你?小涴,不要觉得我对你的依赖都毫无厘头。其实,有些东西,命中早就注定。只是你还没有发现。
我相信,我们会一直做好朋友的,直到生命的尽头。
如果这世界温暖不再,黑暗永存,我愿意,做你世界里唯一的光明。
不抛弃,不放弃,心甘情愿,天荒地老,此生不了。
如果有下辈子,我照样想要遇见你。
你千万不要觉得我轻浮不可信。这些话,我都是发自肺腑说的,绝对没有诓骗你的意思。”
耳畔回旋着他字句里的言语。他竟然会和她说这种摊开心思的话,一点儿都没在她的考虑之内。
一个跑路追人还摔跤的人,一个还会耍小孩子的脾气的人,心思能深沉到哪里去?
放弃生活?他曾经是生活得有多惨,才会觉得人生没有意思?怎么样才会觉得人生没有希望?
她瞥了一眼那边戴上耳机玩手机的医生,又低下头继续将最后一块伤口抹完膏药,才抬头望着他,严肃地道:“我……”
“你不用着急回答。如果觉得我实在不可信,那就等等,等你觉得我可以了再和我说。”
黑暗氤氲的眸子干净裹挟着几分迷离润泽,倒映在窗台玻璃隐隐的光线里,多了几分可爱俏皮。
无奈地笑笑,将他的裤管别稳,她又开始整理他的衣袖,在他手上涂上药膏,温和言:“如今暂且信你好了!
反正我家徒四壁,满目疮痍,满心光亮,四面楚歌,并没有什么值得你筹谋的东西。”
他忽然低头,仅离她不过十厘米,眼眸里溢出飞舞鼓动的追捧,满脸自豪,“你啊!”
她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稍过小会,她终于理清楚他的意思了。将他的左手擦完,又换了右手,她挑唇,“无趣!”
“什么无趣?我明明说的就是实话好不好?在我看来,你就是最重要,最珍贵的,无价倾城,千金不换,亦不想放手。”
他轻声喃喃。
她不再理会,仔细为他上了药。
不明亮也不昏暗的室内只容他们待了不到二十分钟,迎接而来的,就是满眼的燥热侵袭。
抽开伞,遮在头上,她仰头对他说:“现在我们回去了?你饿不饿?”
他微微垂眸,明目朗星,黑色的衬衫紧紧贴合着身体,第一节纽扣解开,露出半边精致的锁骨,光滑细腻,棱角勾勒,在阳光下白得发光,透着一缕病态白。
“嗯,饿了!”
她想了想,道:“那就在这边的食堂吃了饭再回去吧!”
“好!”
他们走到这个校区的食堂门前,砖红色的外表,点缀着的瓷砖整洁有序地铺在顶部,在闷热的光照下逐渐散出星星点点的热气。
踏步进去,他收了伞,拿在手里。
她瞥了一眼,没有关注。
进了里头,没有日头照射,一股凉凉的的冷气擦着面庞飘过,又层层叠叠地追了过来,带来舒爽的感受。
将四周的食物都看了遍,最终还是决定了一家小面。点了两份肉片面,他们坐在桌上等了起来。
“小涴,我想,你不可以一直用你的钱养我。我们可以用我的,卡里有很多的,可以够我们用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她随口问。手指在屏幕间来回滑动,刷着微博。
“很久就是,可能几十年吧!”
他轻轻说,语气暖得像是没有力气一样。
“不,我的还是我的,你的还是你的。我给你付钱,是要还的。如今我还没能自力更生,所以不能多养一个人。
你的,就记在账上,到时候从你卡里扣。我也不用你的钱,毕竟,我不想欠别人什么。”
说完,她抬头望着他。白皙的面容姣好精致,铺上了几分冷寂。
“那好吧!我想……以后……都和你一起吃饭。”纯黑的眼眸中是深海汹涌的渴求和小心翼翼。
“那就要看我的时间了。平时我课多,基本上中午都不吃饭的。下午的话,可能还行。
但是这个学期说不准,也许要去图书馆。然后周末,我可能要赶回去在书店上班。我们的生活或许都不在一条线上,很难融合。
你以前都是怎么吃饭的?”
扣了扣桌面,她轻声问。
照他这样子,怕是很少去食堂。
“都是点外卖,鲜少出门。那里的人本来是打算每天为我送饭,但是我不想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测,就没有让人送过来。
我很想说一句:外卖很难吃!一般点来的东西也不怎么新鲜,我还是会在人少的时间去食堂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他也学着她扣了扣桌面。
“4号,两份肉片面,好了!”
窗头那边传来食堂阿姨的叫唤声。她起身,道:“我去拿!你别来了!”
“嗯。”
吃完面后,已经是13点了。
坐校车回了校区,走到楼下,她将剩了的药递给他,“拿去擦一擦。一天三次,早中晚。”
“可是,我觉着,这个手上的我不太好弄。”他皱着眉说。
他手上的其实没多大问题,就是破了皮出了点血,与脚上的相比,显然是无关紧要。
又想起医生说的话,她无奈叹了口气,道:“那你晚上那次下楼来,我帮你。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嗯。那,午安!”他朝她挥了挥手。
点头,她直接上了楼。
进了寝室,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
她走到阳台上往下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将书包轻轻放好,她也换了拖鞋,上去睡个午觉。
醒来后,已是两点半。
室友都醒了,对面的张紊同学正压低笑声玩着手机。
她皱了皱眉头,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惯不怪。
闭上眼冷静了几秒,她还是起了身。
睡多了也会头晕,还不如起来做点别的。
“檀涴,醒了?”
她在床上问阿涴。
“嗯,醒了。”
淡淡回了句,阿涴便走出阳台看着楼下的风景。刚起床的时候,总会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很烦躁,很不顺眼。
站了会儿,她又回了寝室。
明天早上就要开始上课,难免多了些异样的情绪。
这种“开学病”很是神奇,往往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完全沉淀。
“我刚才听说了一件很是轰动的事,你们猜是什么?”
张紊又继续说起话来。
邻床的许濛喜欢躺在床上玩手机,隔着床帘,很多时间根本不知道她是在睡觉,还是在打游戏。
“什么事?说吧!”
她轻道,还是躺在床上摊着,没有起来。
“我的有个同学说,现在不是认识了一个大一的学妹嘛,就是想去找什么兼职做来着。
然后就趁着这个假期去C区的什么招兼职教师的地方,结果去了人家说没有。
之后那边说了一大堆诱哄人的话,她就心动了,去办了什么会员卡,说是什么优惠活动,要400块钱。
她肯定心想有很多好处,就办了。后面照着那些人说的地方去找什么需要兼职的地方,去了面试没成功,那卡也不大管用。
她以为只是一个不行,又接着去了好多地方,结果都没有用。
回来去找那原来办会员卡的地方,居然关门了,还被封了。
她向周边人询问,才知道那里的人好像犯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被封,人倒是都逃走了。
那学妹伤心得要命。400块钱就这样打水漂了,只得和她那同学诉苦。
这种事,也是让人为难。
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以后出去千万不要随便信人家办什么会员卡之类的事。像她这样只骗了400块的算是比较轻的,有些人被骗了几万的,怕是要伤心死。
以后,大家都得注意了,我们得从这件事里吸取教训。是不是?”
张紊在床上大声说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阿涴震了震,莫非就是她之前去的那家?地点是重合的,还有办什么会员卡的价格,也是同样的。
除了是一家,还有什么解释的说法?
幸好,她早就放弃了在那里工作的想法。要不然,她也会成为其中一个被骗的人。
真是做得明智。
大一的时候总是单纯,听到天花乱坠的一通描述,心里肯定要一阵动摇,而后又是那些人高明的心理战术,让你信赖亲近,所以这桩生意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达成了,丝毫不费力气。
“嗯,你说得很对。不愧是我们寝室的学霸,说话就是这么有水准,又充满无限的深谋远虑,实在是聪明极了。”阿涴扬唇,附和。
“檀涴~你不要这样说嘛!我才不是什么学霸。看看许濛,她才是学霸。我这个学期都没有进班里的前三名呢!”
语调微扬,有些委屈。
另一边的许濛道:“我这种十多名的还是学霸?你是疯了吧!我们可不敢跟你比。哎呀,我在打游戏,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