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封霏霏?为什么会是封霏霏?
“这血玉稀有贵重,是从襄城一个商贾流落到的桐城县,最后有从罗裕才的手中到了罗如雪的身上。其实我想要找一个人也算不上很难的事情。”
沈星辰有些伤感,但是从李孜衍脸上她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撒谎的痕迹,他没有必要骗人,也不会骗人,北曲那么大,时隔那么长久,他既然能找到了血玉,当然也能顺藤摸瓜。两年前误以为丢失的东西竟然是被封霏霏亲手丢弃的。
封霏霏嫉妒她,她先有血玉,后又有了林奉钦。沈星辰呵呵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所以那个时候你是故意去接近封霏霏的。”
沈星辰想到前段时间李孜衍主动接近封霏霏的事情,原本以为两人暗愫萌生,结果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个是为了林奉钦,一个为了找人,无论哪一个目的,都是可笑的。
可是,沈星辰斩钉截铁说的:“封霏霏不会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李孜衍说到:“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们现在还呆在红枫山庄是为了什么?”
所以,她已经知道那枚血玉真正的主人了:“是为了封潇潇。”沈星辰失声笑了:“那更不可能。”
李孜衍挑眉看她,也跟着她笑了:“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这血玉从小就是是封潇潇的贴身之物,若不是意义重大,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沈星辰也想不出,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不定也是人家无意遗失,机缘巧合落到夫人的手中,然后才转赠给了大小姐。”
李孜衍手指在下巴上点了好几下,做出思考状笑吟吟说到:“的确,也不乏这种可能,这世界上的事情巧合事情可真是全撞在一块了,封小姐的生辰竟然跟我要找之人一模一样。”
那就绝对不仅仅是巧合了。封龙腾唐尚依如何待她,两个女儿相比,那封霏霏更像是捡来的,她的记忆最久远也只能停留在四五岁的时候,之前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她们也从未提,可现在李孜衍的话让她有些心慌了,动摇了。
“封霏霏有没有说谎,我不能辨明,封潇潇还辨明不了?”李孜衍从胸口摸出那枚血玉,手指在那圆润的纹路上细细的摩挲着:“你也知道我现在有任务在身,封大小姐的身体情况也慢慢好转了,我也该找个时间跟她好好的确认一些事情了,比如,这血玉是不是她的?”
“不行。”沈星辰脱口而出,情绪险些失控,在对上李孜衍那双无声询问的眼睛之时赶紧收敛心神,找补说辞:“她现在情况尚且不稳定,你这是在刺激她。”
不,你这是在刺激我。
在没有查明林奉钦的目的之时,她现在还不能离开。所以封潇潇的身份不能暴露,得赶紧找个时间两人串串供。
李孜衍慢悠悠的将血玉收进怀里,娴肆点头回了一句:“你说的……也对。”
李孜衍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面上笑容虽然不甚灿烂,但是双眼辉光熠熠,周身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看不出来却感觉得到,想要详细述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孜衍今天很奇怪。
沈星辰松了一口气,赶紧将脱离到九重天的话题强行扭到正点上。
还是将今天在封潇潇房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盘供出,然后得出一个结论:“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姑娘,按照年龄推算,应该不会是柳昭虞的徒弟。”
李孜衍漫不经心到:“大概吧。林奉钦想方设法要找能解毒的人,这封霏霏一下山倒就找到一个,啧啧啧,缘分这两个字可真是可遇不可求。”
林奉钦与封霏霏之间的关系,李孜衍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得多,前一阵子还在挑拨关系,这话是事实,但幸灾乐祸也是事实。
呵呵,姣姣君子,都是假象。
沈星辰突然想到了隋风,她一直盯着封霏霏,这件事情他应该清楚:“隋风呢,应该在吧。”
李孜衍大手一挥,以一个及其肆意洒脱的姿势坐了下来:“不在,不过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倒不如直接问我。”
隋风的存在,对李孜衍来说那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永远都在他无情操控之下。这话还真不知道真假,说不定又被强行碾去做啥阴损事了。沈星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真不知道李孜衍葫芦埋的什么药,试探问到:“封霏霏为什么突然离开?她有是怎么遇到秋子的?”
“你真想知道?”
沈星辰那白眼看他,不想知道她还问?不过在听清李孜衍举一反三式的回答之后,沈星辰这才明白他这话其实并非毫无益处,至少在得知‘封霏霏表白林奉钦被拒之后恼羞成怒才离家出走’这个故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太过于惊诧。
“二小姐看着挺内敛的。”李孜衍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封小姐对这林公子果然是真爱啊,可惜了,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的确,封霏霏当初在两人还没有成婚之前,若是敢拿出那天晚上一半的勇气,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至少她们还是姐妹,虽然经常生风吃醋,可是绝对不会彼此算计。可世事没有如果,他们谁都回不去从前,现在她们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封霏霏就几招花架子,下山之后被人调戏欺负,秋子出现救了她,然后两人就相见恨晚,秋子就出现在红枫山庄了。
事情顺利得像是被提前安排好了一样,她们更像是倾情演绎一出戏。沈星辰总有一种被人窥探却看透了的感觉,可自己却深陷混沌,旁人高坐云端,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部掌握眼底。
沈星辰摇头晃脑,想要将那混沌拨开,可每当思绪稍有清明,迷雾重新笼罩。李孜衍淡淡一笑:“怎么,担心?”
沈星辰茫然看着李孜衍那张沉凝着的俊脸,呵呵笑了:“没事,就是感觉我这脑子不太好使。”
“还能说笑,还算没事。”李孜衍走到沈星辰面前,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沈星辰受痛,抬头瞪他:“干什么?”
“干什么?”李孜衍歪了一下头,轻声笑到:“报仇啊……”
烛光昏黄,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晦暗,可嘴角勾勒出的笑容明艳得让人难以忽视。他很高,沈星辰仰头看他,直视近在咫尺的下巴。
沈星辰想到上一次自己‘神经错乱’所做的‘丰功伟绩’脸都要烧起来了。突然觉得有点热,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过于近,她猛得倒退一大步,似乎又觉得有些心虚不妥当,向前晃动了一下身子,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木然到:“哈,哈哈,你还真记仇。”
李孜衍站在原地没动,笑到:“嗯!”不过也要看对象。
沈星辰只得跟着傻笑,灵魂早就飞出门外了: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小脑瓜子不灵活,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绕过去。”沈星辰像是被点燃了的鞭炮,一触及炸的那种。李孜衍不怕死的笑到:“天不早了,早点睡觉去吧,早睡早起,养养脑。”
沈星辰这是在变相骂她脑残,人人都跟他一样脑子绕成蚕蛹了,这个世界还能好吗?
沈星辰咬咬牙,冷笑到:“告辞,不打扰你长脑子了。”
李孜衍呵呵笑了,看着沈星辰大摇大摆出了房间,实力诠释‘气鼓鼓’这个词。并不算晚,他转身拨弄烛火,拿出那本已经看了一大半的杂记,记载着许多的民间群众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故事,可就是这种平凡普通却造就了很多不平凡的幸福。
翻了一页,李孜衍就收了书籍,上了床塌睁眼看着床顶却没丝毫的睡意:“祝你好梦,小丫头。”
又自顾勾了嘴角。
沈星辰没有收到李孜衍的祝福,哪怕脱离封潇潇房间那六盆炭火传递给她那份浓烈的炽热的爱意,以及久违的六月清爽的晚风,依然阻止不了她心头还在燃烧的怒火。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孜衍今天的确变了,趣味也变得高绝。不行,不行,莫生气,生气就着了他的道了。沈星辰在自我安慰和疏解中睡着了,破天荒的还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封潇潇已经在阿爽的贴心服务下用了早膳。阿爽退下后,封潇潇轻声笑到。
“星辰,你终于醒了。”
沈星辰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昨天睡得死去活来的人今天竟然精神抖擞。不是幻觉,沈星辰一骨碌兄美人榻上跳下来,趿着鞋过来摸她的脉象。
比昨天的情况好很多了,不只是表现。秋子来历不明,封霏霏目的不明,哪怕封潇潇情况越发好了,沈星辰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可事实再一次啪啪打脸,接连两天,秋子姑娘都有继续帮封潇潇施针。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秋子慢悠悠收了银针说到,面纱未落,沈星辰可还是从她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欢悦。
沈星辰瞪大眼睛,惊诧到:“小姐身上蛊毒除尽了?”
秋子没有回答沈星辰这个问题:“终于赶上了。”
沈星辰感觉莫名其妙:“赶上什么?”
秋子笑了,那双上挑着的双眼也绽放出阴狠的笑意:“不用心里,大家都会知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