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谟挠了挠头:“我就是觉得最近司徒三爷对你的态度好像变了许多……”
赵重熙笑道:“原来你是像同我讨教一下如何做女婿,莫非你也快要做人家的女婿了?让我来猜一猜……”
袁谟终究还是爽快的性子,实在不习惯这般扭扭捏捏。
他瞪了赵重熙那张欠揍的俊脸一眼:“既然都知道了,干嘛还要绕弯子?就知道耍老实人玩儿,有意思么!”
赵重熙见他快炸毛了,忙揽着他的肩膀道:“你快要做人女婿的事儿我真是不知道。”
袁谟瞥了他一眼:“你嘴里还有句实话?”
赵重熙摊了摊手:“除了昨晚你被人当大猪蹄子啃的事儿,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袁谟一把拂开他的胳膊,有些嘚瑟道:“搞了半天,原来有些人是嫉妒了!”
赵重熙好笑道:“跟谁没有未婚妻似的,谁嫉妒谁呢!”
袁谟嗤笑道:“不就是你在嫉妒本真人么?喜欢人家姑娘一年多,也没见人家什么时候也把你当个大猪蹄子啃一啃。”
一句话把赵重熙给噎住了。
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当个大猪蹄子。
司徒箜那般斯文秀美的姑娘,啃大猪蹄子?
这画面真是美到无法想象。
苻溱微听侍卫们说皇长孙和袁公子已经进府了,便吩咐丫鬟在书房里备好了炭盆和热茶。
然而,她在书房里等了他们半天也不见人影,索性直接出来寻他们。
远远就见两人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苻溱微忍不住提高声音道:“你们俩有话怎的不去书房里说,站在院子里吹冷风很舒服么?”
赵重熙笑道:“有好事儿,咱们袁真人要做郡马爷了!”
“是么?”苻溱虽是在问话,言语间却满满都是喜悦。
慕悦儿喜欢袁谟,在她们姐妹中间本就不是秘密,只是没想到两人会这么早就把婚事定下来。
她快步走到袁谟跟前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打趣道:“袁真人这是打算还俗了?”
袁谟挥挥手:“边儿去,合着你们表哥表妹的有帮手,欺负我独自一个?”
苻溱微笑道:“大宋朝谁敢欺负咱们皇长孙的表姑父?走啦,书房里炭盆热茶都备好了,偏生你们俩喜欢在这儿吹冷风!”
三人说笑着回到书房。
喝过一杯热茶,赵重熙才道:“假牛鼻子,慕驸马在府外没有实权,府内也说不上话,做他的女婿应该不难吧。”
袁谟把茶杯放下,没好气道:“你这话好没意思,莫非只有那些位高权重人家的女婿难做?
就拿你来说,堂堂大宋朝的皇长孙,你的岳父大人之前也不过是个正六品的衢州通判,你为何那般怵他?”
赵重熙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怵他?”
分明是司徒曜那厮怵他好不好!
他不过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后,小护卫就当不下去了,这才让了那厮几分。
自从有了赐婚圣旨,司徒曜哪里还敢在他面前抖半分威风。
袁谟根本不看他,只对苻溱微道:“苻姑娘觉得呢?”
苻溱微笑道:“女婿之所以怵岳父,同岳父是什么样的身份自然是有一定关系的。
不过似重熙表兄这种情况,怵自然是不存在的,是因为他特别在意箜妹妹,所以才给阮姨父几分面子。”
赵重熙道:“溱微说话向来公允,你觉得咱们袁真人有必要怵他的岳父大人?”
苻溱微道:“广元长公主府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从来都是长公主说了算。不过慕驸马终究是悦儿的父亲,有些事情也不好做得太难看。”
袁谟叹道:“说句不好听的,我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人,又是大宋皇长孙的师兄,寻常时候我需要怵谁?
我就是心疼慕悦儿。
毕竟她也没有多少至亲,无非就是一双父母。
而且那慕驸马对我十分不客气,无非还是嫌我身份卑微,配不上他的掌上明珠。
换做我是他,遇到同样的情形,绝对比他做得更过分。
你们是没看见,今早那小丫头为了来救我,竟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胁疼爱了她十一年的父母!
那么小的一个女娃娃,抓着又长又尖的金簪子抵在自己脖子上。
别说长公主和慕驸马,就是我都怕自己喘气声儿大了吓到她,直接就把那金簪子扎进脖子里。
你们以为她真是那种为了所谓的情郎能割舍掉父亲亲情的人么?”
袁谟苦笑着摇摇头:“她就是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大的女娃娃。
她舍不掉母亲,同样也舍不掉父亲,我有什么资格让她为了我和父亲反目?”
所以,对那位看不上我的岳父大人,你们觉得我能怎么办?”
苻溱微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假牛鼻子,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在今日之前,我并不认为你适合做悦儿的郡马。
不是因为你不够俊美,不是因为你出身不够高,更不是因为你对悦儿不够好,而是看不清楚你的心。
你从不为名利所累,从来只看中情义。
因此我不认为你会选择和一个女子过平淡安稳的日子。
不过,今日我苻溱总算看清楚了,你是个值得女孩子托付终身的好男儿。
这杯茶敬你!”
然而,袁谟却并没有去接那茶杯。
他翻了个白眼儿道:“多大点儿事情,也值当你这般慷慨激昂的,弄得我怪别扭的。
再说了,你苻溱微乃是女中豪杰,一杯清茶不觉得太寡淡了么?”
苻溱微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墩,冲屋外喊道:“吩咐厨房备一桌好菜,再取四坛三十年的梨花白!”
赵重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袁谟那惨不忍睹的酒量,居然敢挑衅千杯不醉的苻溱微,简直就是在找死!
不过,他可没有陪着别人一起送死的习惯。
赵重熙拍了拍袁谟的肩膀,笑道:“你们两个慢慢喝,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就不陪你们了。”
苻溱微撇撇嘴道:“重熙表兄,你不是那么怂的吧?”
袁谟也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好兄弟呢,真是不讲义气!”
赵重熙道:“你们爱说什么都随便,我先走了,等你和小表姑定亲那一日,我一定多喝几杯补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