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棉被方槐花强行挽着胳膊,姐妹二人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四海酒楼门口。
“盛老四已经在二楼雅间等着咱们了。”方槐花笑得越发开心,说着就要进酒楼。
阮棉棉根本不想见什么盛家老四,用力将胳膊挣脱出来:“姐,人家好容易才能逛一次集市,你这是干什么嘛!”
方槐花道:“你当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呢?整日就想着吃喝玩乐!带你来这里自然是有目的的。
待会儿见了人你可甭给我耍心眼儿,否则别怪姐对你不客气!”
阮棉棉撇撇嘴,槐花大姐是不是没搞懂状况?
纵然她比自己胖得多,可论起力气,三四个她加起来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到底谁对谁不客气?
可惜她还是不得不认怂。
很多时候力气大小并不能决定谁说了算。
人家槐花大姐气场比她足,所以永远都只有人家收拾她的份儿。
阮棉棉小声道:“你有没有搞错,他是姐夫的表弟不假,可毕竟也是个外男,我在这里同他见面合适么?”
方槐花白了她一眼:“怎么着,在姐面前装贵妇啊,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打小儿就跟个野小子一样和男孩子一起玩大的,现在知道男人分内外了?”
阮棉棉其实就是不想听人谈论司徒曜,可今日这个盛老四明摆着是一定会提起那渣男的,否则又何必专门请她到这里来?
真是心塞得很!
“好吧好吧,反正我先说好了,你待会儿必须给我留点面子。”
“废话!他只是你姐夫的表弟而已,你是我妹,我一手带大的妹!”方槐花笑骂了一句,拉着她走进了酒楼。
段云春媳妇等人见此情形也只能跟了进去。
姐妹二人来到了二楼最靠里的雅间门口。
“你们先喝点茶吃些点心,我们进去谈点事儿。”方槐花吩咐段云春媳妇等人。
“是,大姑奶奶。”仆从们随着小二哥去了隔壁的雅间。
方槐花这才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雅间门就被仆从打开了。
一名身着褐色长袍,蓄着短须身材中等的男子冲两人施了一礼:“草民参见襄国夫人,大表嫂安好。”
方槐花笑道:“都是一家人,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一面又对阮棉棉道:“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你姐夫的表弟,盛家老四。”
阮棉棉自然不能学她的样子张口就唤人家“盛老四”,不得已只能点了点头:“盛四爷。”
“二位请。”盛四爷往一侧让了让,把姐妹俩迎了进去。
三人分宾主落座,仆从上了热茶后退出了雅间。
盛老四从前并没有同“阮氏”见过面,但这些年没少听方槐花提起她这位妹妹。
虽然没敢指望这位阮大将军嫡女,国公府三夫人能像自家大表嫂一样泼辣爽利,但也并不认为她会和那些高门贵妇是一个模样。
这也是他愿意听从大表嫂的建议,请这位新晋的一品襄国夫人到酒楼里一叙的原因。
此时见她果然并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子,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夫人,请用茶。”他端起茶笑了笑。
阮棉棉笑道:“盛四爷不用这般客气。”
方槐花道:“跟你说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还不赶紧把你的事情同我妹妹说一说。”
盛四爷放下茶盏,道:“想来表嫂已经同夫人提过了,我有一位友人想要高价求一幅司徒三爷的字。”
阮棉棉为难道:“这件事我真是不好应允,毕竟三爷现在人还在衢州,而我又远在汾州……”
盛四爷摆摆手道:“这事儿不急,我那友人多久都等得起。”
“那,你今日想和我谈的想必另有其事?”
阮棉棉又不是傻的,怎会听不出方才那些话只不过是个引子。
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盛四爷请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
果然盛四爷笑道:“夫人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和我大表嫂一样爽快。
草民今日请夫人屈尊到这酒楼种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情同您商量。”
阮棉棉最受不了这些古人绕弯子,既然都说自己爽快了,那就直接说呗!
方槐花的性子比她更急,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扔:“盛老四,你们平日里谈生意也是这般绕来绕去的?”
盛四爷一看这急脾气的姐妹两个,忙拱了拱手道:“是小弟错了,夫人和大表嫂勿怪。
是这样的,小弟一直有意把生意做到京城里,但苦于没有门路,未知夫人是否有此意向?”
阮棉棉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这样的话还是听得懂的。
盛四爷想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并非没有门路,而是没有靠山。
只是别人不清楚,她自己还能不知道状况?
她这个外来者在大宋朝京城根本连方向都还没有分清,人也不认识几个,有什么本事给人做靠山?
一品襄国夫人名头虽然好听,其实根本就是没有实权的虚衔,在实权人物多如牛毛的京城里,能有几个人卖她面子?
万一得罪了某些得罪不起的人,她才真是得不偿失。
毕竟她根本不缺钱,有什么必要去担这种风险。
阮棉棉斟酌了一下词句,笑道:“盛四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不是不愿意给亲戚们帮忙,只是你看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就怕担不起这么大的事情,反而误了你。”
盛四爷笑道:“夫人太过谦了,您放心,草民并非是要夫人真的去替我做什么事,只是挂个名头而已。
而且三爷很快就要回京任职,凭他的能力将来前程定然是不可限量。您就权当草民提前在您二位这里占个位置。
您放心,草民定然不会让夫人吃亏,将来草民在京城里的酒楼、客栈、商行,夫人一律都占三成股份。”
阮棉棉咧了咧嘴。
这位怎么就说不听呢!
而且听他的口气,竟是非常看好那渣男。
究竟是那渣男真有本事,还是这位被他灌了**汤?
阮棉棉隐隐觉得该是后者。
毕竟一个致力于装X二十多年,连提起钱字都嫌俗气都男人,真不能指望他有什么“钱程”。
而且这什么事儿都不敢,平白就收下人家的三成干股,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她虽然有个做过土匪的老爹,行事却绝不能这般“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