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柠倒是没有想到,阿蛮看着没心没肺,内心里却有这么多想法。
“小孩子家家的,玩你该玩的泥巴,别想那么多……”顾久柠故作轻松,绕开了这个话题。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对,当下凝眸看向阿蛮:“客栈里的人不是来抓你的吗,你说他们的粮油翻了四番不能见世,那他干嘛来抓你?”
阿蛮:“……”小姐姐反应过来了呢!
九龙庄不是个好地方,但是他们起先也不知道容墨的身份,怎么可能直指他而来,何况中毒一事,似乎并不是他们蓄谋。
顾久柠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深究下来却也没有什么头绪,实在是让人抓头的烦躁。
见她如此,容墨也不愿她浪费心力,这些天都是她在坚持,他这个男人倒是没起什么作用。
阿蛮面色有异,不过一个小孩也瞒不住什么秘密,当下就要跑,却被顾久柠一个眼疾手快给抓了回来,顿时苦哈哈着一张脸。
“姐姐,你别为难我了,王文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不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嘛……”
顾久柠简直气笑了,若不是看他一个孩子她早就骂娘了:“平白无故牵扯进来的是我们,我可是救了你的,你就这么回报我?”
看来这里的人不仅仅是有病,心思还复杂的,他们还要赶回风灵国,没工夫在这里瞎耽误。
南辰派来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这里来,虽然这里看起来是个隐蔽的,但是顾久柠也不想让他们看出什么来,到时候也是自找麻烦。
掌柜的既然是王文的人,那桃花坞自然有王文想要的东西,归根结底他们的目标还是阿蛮。
“我们只是拿了你们的行李嘛,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姐姐干嘛总是揪着不放?”阿蛮摇摇头,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难不成白鹤老头说的真是实话,他们那么急着走,不是要把这里给说出去吧?
桃花坞也算是避世多年了,为了守护那个秘密,从来没有接待过外人,这次为顾久柠他们破了例,自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谨慎和试探。
说实话,连容墨都未曾听说过桃花坞这个地方,也足以说明这里有多隐世了,但对方是敌是友,照目前看来还不好下定论。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顾久柠脑子乱的很,不想应付阿蛮,只想和容墨单独待在一起静一静。
阿蛮委屈着扁扁嘴,他是来找顾久柠玩的,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这个心思。
等到阿蛮走后,顾久柠顺势坐下来,懒懒的靠在容墨身上,任由对方的气息逐渐侵占自己。
“阿墨,咱们现如今还在风灵的边界,王文也是仗着山高皇帝远才这般胆大,虽然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咱们还是要提防着点。”
这些天精神高度紧张,眼下在容墨身边,她满满的竟也放松下来,只觉得眼皮沉得跟。
容墨呼吸平缓下来,不想打扰了身边可人儿来之不易的安宁,将她轻轻的圈在怀里,冰凉的手放到自己的衣袖里面。
自他丢失记忆以来,好像他和柠儿的身份就互换了似的,一次次被她倾力保护,她还好似乐在其中似的。
“惹人烦躁的东西撇开便是,好好睡一觉,醒来便好了。”他的声音极低,但字字分明,听在顾久柠的耳朵里,落在她的心里,莫名让她安心。
就这样睡了过去,容墨将人轻轻地放在床上,仔细掖好被子,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这才缓步走了出去。
只是才刚到门口,门外就看见白鹤翁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踩着星碎的阳光而来。
他身后也跟着几个村民,皆是在打量着容墨。
见到容墨已经能起来走了,白鹤翁眼中微微有些惊讶,他中的毒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容墨居然恢复的那么快,看来他本身内力也不简单。
其实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容墨的身体经历了换血,原本就已经焕然一新,再者南星死之前也是抱着毫不保留的心思,倾然相授。
旭烈国公主的身体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公子止步。”白鹤翁停在他面前几步远,微微点头,“公子大病初愈,还是好好在房中休息为妙。”
虽然知道这两人不是坏人,但凡事谨慎为妙,一切有关于阿蛮的事情,都马虎不得。
容墨不慌不忙,哪怕是身体尚且虚弱,站在白鹤翁面前气势居然也没有减弱半分,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朝这些人压迫而去。
其身后的村民脸色马上就变了,皆是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躲在了白鹤翁的身后,竟再也不敢直视对方。
“我有话与你私谈。”容墨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白鹤翁心下如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咳咳……无事不能说,你直言便是。”
“是吗?”容墨勾唇,衣袂飘飘,“关于阿蛮的身世,也就这样说得?”
“你!”白鹤翁脸色剧变,然因他背对着村民,其他人倒是没有看出来,只听他语气有异,也是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打发了村民,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白鹤翁早已经是浑身的警惕,重新审视着面前的人。
他对容墨的印象是不太深的,至少比不上里头睡着个那个丫头,只以为他柔弱不能自理,要一个女子来保护。
可现在这么一交锋,他才发现这个容墨的不俗之处。
一个人的气质与风度就可以看出来对方的身份如何。
他也是利用了他们祸水东引,告诉王文阿蛮知道的事情他们二人也知道罢了。
“你究竟是谁?”白鹤翁眯眯眼,眼中飞快闪过一道杀意,“多嘴多舌的人活不长久,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
接触到那一抹杀意,容墨丝毫不见惊慌,对方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他的心虚,对他们的形势也会越有利。
“眼下我与爱妻皆在先生的地盘,生死皆凭先生的一句话,先生又何必如此惊慌呢?”容墨作得坦然,和白鹤翁的失态形成鲜明的对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