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要骗我,说你是孤儿,还改变了生活习性?
你不是性格沉默内向吗?为什么到我跟前就变得那么开朗外向,还懂变着法的讨我欢心?
就因为你,导致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成就了一桩孽缘。你,真真气死我了!
噗……”冯梅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到坟头上,随后倒地不起。
我走上前探了探鼻息,气若游丝,基本没救了!
时间最难解之事,莫过于心头之气,一口气憋不好,就会在一瞬间要人的命!而逆、伦之事,搁在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兄妹逆、、伦,猪狗不如!
是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辱骂的!也会影响父母亲朋抬不起头来做人,更辱没祖宗的脸面!
这姻缘,来的也实在太诡异,两人本来相隔千里万里,按常理来揣测是绝不会认识的,可却冥冥之中有定数,使得她们因为种种机缘而认识,并且结下了孽缘的种子!到最后还是姻缘被牵,逃不过这劫数!
牛鹏的鬼魂震惊不已,颤抖着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天爷你也太会作弄人了吧?”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质问老天爷?这所有罪孽的源头,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若是不沾花惹草,又怎么得来这恶果?”我凌厉的指责道。
牛鹏愧疚的低下了头,开始痛哭。
白珍的鬼魂一直显得很平静,生前在世,她就是一个性格安静平和的人,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也很痛心,可是她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丈夫而起,该责怪谁?又能抱怨什么?
那指腹为婚的事情,还不都是自己一时冲动,就指着冯梅的肚子,两人相互约定了的吗!
试想,如果当初自己不这么做,就算丈夫在外面沾花惹草,最多也不过是给自己多了一个姐妹,多了一个女儿罢了。
我听着鬼魂的话,心里在想着,或许,也不应该全部怪她们,毕竟卦象被遮掩,多少都是有阴仙在作怪的因素。
得要找到阴仙问清楚,如果是他,那倒也不能完全怪牛鹏这个人渣。
“我的错、我的错……我该做些什么来补偿呢?”牛鹏迫切的看着我。我摇头道:“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她们接连生出三个残缺的孩子,你说这又如何能补偿?
我想,除非时光倒流,回到十几年前,阻止她们姐妹二人指腹为婚!”
“哎,其实,指腹为婚,还不是为了能够让小辈们不要为了婚事而过多的操心。现如今,光娶一个媳妇,没有几十万彩礼、车子、房子,哪里娶的上。而指腹为婚,手一指,便定下了姻缘,他日长大后,对于彩礼、车子、房子的概念,则相对来说要看轻的多,不会因为物质而导致婚姻不成!”我心里这般想着。
确实,指腹为婚,不可以说对,也不可以说就是错误的。
自古到今,多少指腹为婚的姻缘,不是也很美满吗!不能因为有一两桩悲剧被史书所记载,便要完全否定。
毕竟,许多时候,长辈的约束力,是有成效的!
现如今的人们讲究自由,动不动就吵架,随随便便吵几句,就成了离婚的起因,也就是因为没有一点约束力。
试想,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旦定下了,那配偶,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说白了,关于姻缘的事,长辈之言,是一把尺,衡量着后辈的姻缘!
而姻缘,也是那么的难以测量,尺子一偏,便失了分寸!
突然间,我想到,为什么自古成亲的时候,准备三媒六证的时候,六证要包含一把一尺。
这一把尺,不仅仅是为了量体裁衣,也是为了测量姻缘!
姻缘的尺寸,种在各人的心中!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合格的裁缝!裁的偏了,是你的水平不好,便也导致你的姻缘出现偏差。这便是人在尘世中的另一种修行!姻缘,就是对修行的考验!
蓦然间,我对于姻缘的领悟,上升了一个高度。
不过,回到眼下,看着这一幕悲剧,我心里也不好受!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活活被气死的!
她的尸体该如何处理呢?一个人带着孩子,一边打工一边寻找丈夫,苦苦找了三十年也在期盼团聚,可现在找到了,却是满腔的怨恨愤怒,该不该给她们合葬?
死了,倒也干净了。
可活着的人呢?让她们如何面对以后?就算保密工作做的再好,她们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先生,还是送梅姐回家乡吧,我想她绝对不愿意再面对我们。”白珍的鬼魂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将马雪兰叫醒,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愿不愿意送你母亲回乡?”
“我妈死了?”马雪兰惊嚎着爬向母亲的尸体,确认真的死了,顿时痛哭流涕,许久后说道:“回乡,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哎!哎!哎!”牛鹏、白珍,都是不停的叹气。
马雪兰不想让牛凯知道,便让我去棺材铺买一口棺材,说等天不亮的时候就出幽村。
我默默地点头,去操办一切,买好棺材后,对其说道:“我有办法能在晚上出幽村。”
“那便好,咱们现在就走!”马雪兰目无表情的说道。
挚爱的人,变成了无法去挚爱下去的人!
就算那份感情依然存在,可事实不允许,何以自处?唯有逃避!
我在前面领路,马雪兰拖着棺材,趁着黑夜出了幽村,到了外面后,雇了一辆拖拉机,把尸体运回去。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微风吹拂着孝女的面颊,白孝衣随风而摆,倾诉着那无边无际的悲哀。
“妈,落叶归根了,你走好!”马雪兰磕了头,抓一把纸钱,手一扬,飘落的冥纸如雪花一般。
她一直目无表情,回程的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到下葬的此刻,这是她说的第一句。丧葬的一切诸事,都是由我来办。
祭拜完后,她转过身来,朝我磕了一个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