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殷切的看着江欣,这唯一的一点寄望,算是对江欣善行的弥补吧。
江欣万般不愿意的点头答应了,这傻媳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打她变瘦之后,每一次行善的时候,总是想着要竟全功,就好像是在给自己交待身后事一样,一切都要办的妥妥帖帖的。
而稍微有一些差池,她都要担忧许多天,怕福报积累的不够。
老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来,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又脏又旧的钱,塞到江欣手里,说道:“这一共一千多块钱,是我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买香烛纸裱花不了多少,整一千的就给你们作为酬劳,余下的那些零钱用来给他们烧香,最少也能供奉二十年。”
江欣不收,老婆婆道:“不收的话,就是不答应。”
江欣这才不得已把钱收下,她决定这些钱一分不落的全用来给老婆婆的丈夫、儿子买香烛纸裱。
老婆婆手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那地方是我丈夫和儿子的坟地,走两里地就能到,有墓碑很好认。好了,你们快走吧,别让蒋家的人撞见了。”
“不着急,夜还长着呢,你给我们讲一讲当初跟族长指腹为婚的事情,还有,为什么你的儿子也这么早就去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人心里堵得慌,这事情不弄清楚,江欣总会觉得如鲠在喉。
“族长?你是说蒋威,他现在当族长了吗?”老婆婆眼里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说道:“也罢,这事情我除了跟丈夫提起过,这一辈活到八十岁,还没给第二个人讲过,闷在心里也憋得慌。
我跟蒋威的婚事是在娘胎里还没出世的时候长辈就给定下了,父母那一辈关系要好,且都是一族之人,虽然有一点血缘关系,但那都是经历了几百年,血缘关系早淡化了,传到我们这一辈,长辈们为了一族的利益,说要亲上加亲。
本来打小的时候,我跟蒋威关系还不错,也没少玩过家家的游戏,他当爸爸,我当妈妈。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逐渐的懂事,我发现他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在十岁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可他却耍心机。
他那一天嘴馋,领着我们到山里采野果吃,发现有一个外姓村民在山上放羊,他贼心起,看中了一头小羊羔。
暗中将那小羊羔偷了来,怕小羊羔乱叫唤就用布绑住它的嘴。
那小羊羔刚生下来没多久,才会走路而已。
带着我们来到没人的荒郊野岭,他拿一根又细又长的铁棍,将绑嘴的布捅一个小孔,并再继续往小羊羔的嘴里捅。
由于布包着嘴,始终发不出声音,而那么小的羊羔也没有什么反抗力,便就那么一寸一寸的被铁棍从内脏捅死。
他还高兴的对我们说:‘吃新鲜的活羊羔,最可口,不剥皮,直接烤,里面的肉不会被烤焦,等外面的皮烤的焦烂的时候,里面的肉又软又嫩。’
几个小伙伴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小的年纪就懂得这么多讲究,而且还这么残忍!
当时,我对他的态度就改观了,觉得他心术不正,心狠手辣,以后一定会为祸一方。
而类似的事情,在后来的日子里,实在多的举不胜举。”
老婆婆真有见微知著的本事,蒋威做了族长后,果然给村子里带来了不少灾难,弄得幽村人心惶惶,怪事频生。
不过,这也只是冰山一角。因为从一千多年前他们的螟蛉祖先蒋阎王开始,就不行好事!
“在我上高中的那一年,村子里没有高中,我便去了外地,就结识了我的丈夫。
他心地善良,温文尔雅,跟我志同道合,很快,我们就确立了恋爱关系。等到高中毕业,步入社会开始找工作,而这个时候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我当时怕蒋威找我的麻烦,就暗中给家里人通了信,让他们找时间出来一趟。等见到家里人后,我才挑明我跟丈夫的关系,表示想要悔婚。
家里人这些年也知道蒋威的所作所为,觉得他心术不正不值得托付,便赞成我的决定,收拾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逃出幽村,跟着我丈夫一起来到他的家乡商南县。
最开始,蒋威还带人找上门来,不过那时候我丈夫在当地也算是有一些势力,蒋威他们毕竟是外来的,斗不过就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说道:‘没有人能逃得过幽村的诅咒,除非死!
而有的人,连死都逃不过诅咒。’
这是对我的恐吓、威胁。我那时可不信邪……”
说到这里,江欣插嘴问道:“幽村的诅咒?是什么?”我和江欣在幽村里遇到不少诡异的事情,可是还没有人正面提起过具体有什么诅咒。
老婆婆道:“诅咒是:生是幽村的人,死是幽村的鬼!除了明媒嫁娶而脱出幽村的外,其余的人,只要跟幽村扯上关系,这一辈子,就别想逃出幽村的噩梦。
尤其是指腹为婚定下了跟幽村之人的婚约,就别想悔婚。
那时候我年轻气盛,觉得已经逃出幽村,并且跟丈夫快乐的在一起生活了,就觉得那诅咒根本就是危言耸听。
可是,没过几年,我丈夫家里的那些有势力的亲戚都相继死了。剩下我们势单力孤,就在这个时候,幽村的人又在暗中打探我们的消息。我收到亲戚的通风报信,就跟丈夫连夜逃跑,来到了内乡县,在这里定居下来。
这一次,隐蔽工作做的好,一住就是二十几年,没有受到幽村的骚扰。
可是,我的丈夫跟儿子,先后都出了意外,丈夫是一次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从楼上摔下来死了。
而在前几年,我那年轻力壮的儿子,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出去给发高烧的我买药,结果天黑路滑,他一不小心摔进山沟里。等找到尸体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只能靠身上的衣服辨认出是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