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同学们,糜阳跟黎弥一前一后的走回了游泳池。
黎弥寻了张椅子躺下来,长长的腿在月光下显得白皙光华。她的脚趾上挂着人字拖,像快板似的上下有节奏的拍着,几分俏皮。
糜阳舔了舔嘴唇,靠着她的临座也躺了下来。双手搭在小腹上,清了清嗓子。
他们沉默了一会,糜阳决定找个话题。
“您是怎么同我父亲认识的?”
黎弥歪过脸,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糜阳,“我是广西人,在酒店工作。你父亲替我解了一次围,我也就认识了他。”
“解围?”在糜阳的印象中,糜章池并不是一个正义感强烈的人。
“我把一个客人的资料弄错了,客人找我麻烦,他正好路过。我当时气不过辞职,客人不依不饶,他便出面替我说了几句话。后来我们约定晚餐,晚餐时又约定我给他当导游。三天后,在德天瀑布前,他向我求了婚。”黎弥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答应了他,第二天登记后又取道越南,说好他办完公事去**度蜜月,不料中越边境公路泥石流,他便死在了那里。”
糜阳没想到她说的这样直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最终还是礼貌上的安慰她,“别太难过了,我爸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会幸福。”
黎弥低低的笑了出来,“我倒希望他不要看着我。”说完这句话,黎弥坐起来,半趴在两张躺椅中间的矮桌上,定定看着糜阳,“不过你父亲不是我害的,糜章琳她查也是白查。”
“你知道姑姑在查你?”糜阳有些吃惊。
她捻了个葡萄到嘴里,半边脸凸出来一块,圆圆润润的。咬破了再说话,空气里便弥漫着葡萄味儿,“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糜章琳为的就是你那份财产,要是你18岁前死了,不知道她能分到多少好东西,她还有个儿子叫夏北,可惜在老夏家和糜家都没地位。”
夏家是苑江的大家族,驰骋商场许多年,在苑江有不小的基业。糜阳的生母夏雨菲,便是夏家的一员。在苑江这个城市里,只看门当户对便结婚的,不占少数。不过糜章琳的丈夫是死了,夏雨菲却是主动离婚。两个女人的性格也很不一样,夏雨菲回夏家后手里另有一份产业,糜章琳是灰头土脸的回来等遗产。
“你怎么知道的?”糜阳越发觉得,黎弥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黎弥把籽吐在地上,躺回躺椅,“糜章池告诉我的。”
这回答符合常理,却不符合糜章池的做人手则。糜阳当然知道父亲是多么谨慎的一个人,且不说黎弥是新嫁入糜家,就算是在糜家生活了十八年的自己,糜章池也从未明说破姑姑的这份心思。
“换我问你了,”黎弥见糜阳不再说话,主动又问了开,“老糜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爸告诉了你我姑姑的打算,却连自己是做什么的都不告诉你?”糜阳有些奇怪。
“我没问,他便没说。”
糜阳点了点头,其实这并不是说不得的,苑江土生土长的人,都知道糜氏生意的内容。糜氏主要是生产汽车以及大型机械配件,由于离广西和云南很近,所以出口经常通过缅甸和越南。他父亲糜章池更希望能够垄断越南的生意,四处奔波走动,但生前还是没能满足这个愿望。
黎弥听完后,竟然追问了一句,“还有吗?”
“还有什么?”糜阳听的有点迷惑。
“没什么了。”黎弥翻身坐起,穿好鞋子,向别墅内走去,刚走到拐角处,又扶着门转过了身子,“明天你们学校的舞会,我会准点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