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花轿中,金莲正揪着喜帕,不停的颤抖。
激将成为他的妻,她好开心,好甜蜜!
幻想以后每天都能陪伴武松的日子,金莲忍不住幸福的笑出声来。
可是随即她将笑声堵进喜帕之中。
母亲说了,武家人特别嘱咐,上了花轿就不要出声,免得坏了风水和姻缘。
把这场婚事看的太重的她,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从武松离开潘家到现在,她已经小心翼翼的不去说任何话,就连母亲要和她说些体己的话,她也摇头拒绝了。
反正两家离得不远,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
看着金莲执拗的模样,母亲只是觉得女大不中留,便不再勉强,待打扮好,便在吉时登上了武家派来的花轿。
可是,临到出门的时候,金莲的父亲却死活不让她的母亲随花轿离开。
金莲的母亲怕耽误良辰便悄悄示意花轿离开,自然这一切在花轿里面的金莲一无所知……
平缓着激动的心情,金莲感觉到轿子被踢了一下,接着,自己便被喜婆扶着下轿。
喜婆将一条红喜带交到她的手中,才握紧,那头便引着她跨过火盆,并夸进了门槛。
跟着喜带的牵引,金莲一步一步走到大厅之内,跟着喜婆的口号,拜了天地,之后便被送进了新房之内……
坐在床上,金莲紧并着双腿,跟着头盖外烛火跳动的节奏,慌乱的呼吸起来。
隔着厚厚的盖头,她在这个不小的新房之内没有发现任何喜庆之物,除了那对红烛火来。
可是,这一切对于金莲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武松上门求亲,无媒婆,无聘礼,可是却带着另外一样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诚心。
他是条真汉子,当日他答应的事果真办到了,而今,她将成为他的妻—武潘氏!
想来真是好笑,在等待的那几日,金莲胡思乱想甚至以为武松与她只是贪图露水之情。
而如今看来,是她看轻他了
!一会待他到来,一定要跟他道个歉,为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新房外传来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金莲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捏着肉,急促的呼吸着。
她低头看到一双脚,走到自己的面前,却又退了回去,并吹灭了红烛。
金莲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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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坐在院子里面,远远的望着新房灯灭,痛苦的举起酒壶灌了进去,湿了一身。
那日回到家的情景,他该历历在目……
兴冲冲的回到破旧的家中在兄长面前摊开满桌子的金银,告诉哥哥武植他们的好日子来了。
在武植查问了多遍金银的来源是否正道后终于安心的接纳。
原本原本武松想乘着高兴,跟哥哥提出要和金莲提亲的事情,哥哥的脸色却突然忧伤起来。
武松大惊,哥哥以前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却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可是现在怎会如此。
追问之下,竟是为了一名女子而牵肠挂肚,而那名女子竟然就是,潘家独女潘金莲!
小小的阳谷县,姓潘的不多,叫金莲的也只有一人,不是她又会是谁?
武松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竟然会是哥哥的心头好!
武植的那句话让他震撼,武植说,枕着再多金银,也不如有金莲在侧,若是此生能娶她为妻,他愿来生为猪为狗答谢神灵!
而若是与金莲无缘,他宁愿死与佛前,也不愿孤独终老。
听了哥哥近似与决绝的话语武松很痛苦,他痛苦的不是无法选择,而是连考虑都没考虑他便做出了选择。
自然,他选择的是,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兄弟。
为了武植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女人!
一夜的缠绵相处是永远比不了血缘情深的!
不要怪他心狠,而是哥哥太过可怜!
想到这里,武松又拿起一个酒壶灌了起来,而他的脚边已经横七竖八的歪倒着十来个空壶。
就在武松迷醉之际,新房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惊恐,随即灯亮了。
武松手中的酒壶瞬间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他听得出,那是金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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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惊恐的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身体,之前羞涩的颤抖转变为恐惧的抖动。
她死死盯着被自己踢倒在地的武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莲,你怎么把我踢下床了啊?!”
武植憨笑着,爬起来站在一边,却不敢再靠近。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金莲大叫。
“金莲瞧你说的!我是你相公,怎么能不在这里呢?”
武植,尝试着靠近,却被金莲愤恨的眼神给吓退。
“相公?你是我相公?!那今日去我家提亲,与我拜堂的又是谁?”
金莲咆哮着,眼泪流出,到现在她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阴谋之中。
武植听了这话,有些迷糊,
“去你家提亲的是我弟弟,与你拜堂的是我!怎么你不知道吗?咱们歇息吧,弟弟说了,今天说话不吉利!”
听了武植的解释,金莲彻底的清醒了。
响起当日武松对着说的话,那句为了哥哥可以付出一切。
想起父母纠结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矛盾。
想起他们武家新婚夜不能言语的破规定。
原来,一切都只是诓骗她嫁给武植的阴谋诡计!
武松,你真的好狠的人!
和你的哥哥比起来,我潘金莲就真的这么廉价吗?
廉价到你可以说要就要,甚至是说送人就送人?!
天哪!到底做了什么!
看来,除了自己,所有的人包括她的父母都知道她要嫁到人是武植。
怪不得,怪不得,母亲总是找着与她说话,若是她不把武松看到太重,她怎会如此单纯?
金莲的眼泪掉落下来,她停止颤抖,只是抱紧膝盖。
如今全阳谷县的人都知道她嫁给了武植,事实已经改变不了。
她不想认命却不得不认命,她可以不维护自己的名誉,却不能不顾及父母的颜面。
这男人终究不是可以依靠的港湾……
金莲呆呆的看着地面,那眼神时而闪出绝望,这可吓坏了武植。
他急急忙忙的走上钱又退回去,最后找了个自以为金莲不会反感的地方咕咚一声跪下。
“金莲,我求求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改便是了,只要你说说话,别吓我!”
尽管到现在武植还没有搞清楚金莲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翻脸,可是只要她脸色不对,他的世界整个天空都失去了颜色。
可是,他笨嘴拙舌的,又怕说错话,惹得佳人又不开心。
金莲收回目光冷冷的看着手足无措的武植,突然在厌恶之中感到一丝怜悯。
看样子,这武植对他弟弟武松的行为是一点不知。
殊不知这样下去,受伤的将会是他们两个人!
金莲垂下眉,低声道,
“以后若要我安分守己,就事事依我,否则,你不休我 我便出嫁为尼!”
“是是是!”
好不容易听到金莲开口说话的武植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别说事事听她的,就是叫他现在去死,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金莲点点头,“从现在起,我们便是夫妻,可是,你不能碰我,若做不到,强行辱了我,我便咬舌自尽!”
听到金莲的警告,武植惊出一声冷汗,可是对于这样过分的要求他竟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在武植看来,能天天看到金莲,或者是稍微离他近一些 他就阿弥陀佛了。
在他武植的眼中是把潘金莲当做仙女一样在心里供奉的。
而金莲见武植点头同意,径直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你出去吧!明早记得煮二十斤熟牛肉送到我的房间!”
“是是!我知道了!金莲你早点休息!”
武植卑弓屈膝的退出房门,轻轻的带上房门 而金莲在关门的瞬间落下了眼泪。
她弓在被窝里面,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像是胎儿在母亲那般的模样。
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安定,安稳下来。
诺大的房间,诺大的床上,盖着崭新的棉被,可是金莲还是觉得寒冷 是那种由身至心的冷。
记得以前收留的那两只小猫,冬日里它们常常乘着自己不注意钻进自己的被窝,彼此取暖。
那时候,她还觉得它们脏,可是直到那一次,寺庙的主持将它们借过去捉老鼠,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它们。
主持说它们结了善缘,上天享福去了,金莲虽然不相信,可是却接受了事实。
因为不管怎样,她当它们是快乐的活着的,便好。
现在想起来,那两只小猫所给她带去的安全感,是她现在恰恰需要的!
女人一旦为人妇,这辈子便基本上算完了,何况,还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
可是若真的喜欢那又怎样?谁能保证他这一生都不会改变呢?
就如她与武松的一夜缠绵,私定终生,落到最后,情人却变叔嫂。
可是,她潘金莲不会就此妥协。
你武松负我,我便负你亲兄,今日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羞辱和痛苦,我将来必会百倍奉还!
武植,你莫要怪我!是你们武家吭了我潘金莲,这是报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