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长乐和豫章她们都怎么了?怎的一个个见到我就像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李世民察觉到两个女儿的变化之后,某日休息的时候,不由一脸不解的问了妻子一句。
“还用得着说么?还不是你突然给清河指婚把她们给吓的,堂堂公主,年方九岁就被你给嫁了出去,她们能不怕?”长孙皇后白了他一眼。
“这么说来,这事朕真做得有些不妥?”李世民一脸的若有所思。
“妥不妥臣妾不好评价,还得陛下自己想清楚才好,不过在妾臣看来,以后这样的事,能免则免吧,让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儿出嫁,不管放在哪里,都容易招人诟病。”长孙皇后道。
“罢了,朕知道了,你告诉豫章和长乐,朕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把她们给嫁出去吧,长乐明年就十三了,到了及笄之龄,她和冲儿的婚事也可以定下来了。”
“至于豫章,明年再说,这几个公主的事先缓一缓,你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乾儿纳妃这件事上,乾儿明年就十六了,这太子妃的人选无论如何,这一两年之内要定下来。”
李世民听完之后,微微沉默了片刻,复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站在他的立场,仍不觉得让清河提前出嫁有什么错。
清河是皇家公主,这时候嫁过去,在她未及笄之前那程怀亮还能对她做什么不成?
既然不会做什么,清河嫁到程家除了生活不如在宫里自由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仅没有不妥,还能提前和丈夫培养感情,何乐而不为?
“臣妾知道了。”颇为了解丈夫的长孙也没有再纠结那个话题,很快将李世民的话头接了过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长孙除了照顾几个孩子之外,其它的精力全部投到了给太子选妃上。
李承乾这个太子虽然做的让满朝文武都赞不绝口,但他和李世民还是有本质差别的。
他的性格要柔和些,没有李世民那么刚毅果断,体魄也不如他那般强健,长孙特意将他召来问他的心事。
虽说这太子妃人选不能完全按太子的喜好来选,但起码不能选个他完全不中意的。
李承乾自幼所受的教育就极为严格,加上近两年身子骨又不是太好,至今尚未尝过人事,现突然听得帝后说要给自己选妃,一时颇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太子妃是要伴随自己一生的人,马乎不得,面对母后的询问,虽感羞涩,却仍含含糊糊的将自己的基本要求说了一遍。
长孙听完之后,不由哑然失笑,这孩子的性格虽然和他父皇并不相似,但在选妃上面的喜爱,这父子俩口味倒是差不多,即都比较喜欢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女子。
这个标准反倒让长孙有些犯愁,不是太高,而是太随众,也就是大多数勋贵之家的男子选妻的标准。
这样的贵女京都不并不少见,但真想选出一个样样都合心意的并不容易,长孙寻摸了几个月都没有选定合适的对象。
一时没发现合适的人选,她倒也不急,太子和其它皇子不一样,他的太子妃只要能在十八岁之前选出来都不迟,还有的是时间。
不说长孙皇后这边,但说太子李承乾,李承乾在宗教信仰方面和帝后有些不一样。
李世民崇尚道教,长孙皇后则对什么教都没有特殊偏好,李承乾却比较宗尚佛教。
好在皇帝虽不是太崇尚佛教,但也没有刻意打压的意思,为此,长安城的佛道两教的香火都颇为旺盛。
李承乾对佛教比较崇尚,为此,经常会加参一些佛教法会,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乔装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参加。
帝后早告诉过他,他的身份不同,若每次参加法会都以太子的身份,大张旗鼓,会劳民伤财,于民于己都不利。
对此,李承乾深以为然,他是真心喜欢佛会法场的氛围,又不是为了摆排场,同样不愿意以太子的身份参加法会,从而被无数人围观。
八月二十,燃灯古佛圣诞这一日,他穿着便装,只带了几名侍卫,前往大慈恩寺参加法会。
在路过一条行人不多的偏僻小道上碰到了一个奇特的姑娘。
他看到这姑娘的时候,她正在路边施针抢救一个突犯癫症,抽筋晕厥的小孩。
那小孩是个年约六七岁的男童,他穿着朴素,衣服上还有补丁,一看就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旁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布衣妇人。
那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容貌清丽出尘,一袭青衣,一头秀发只用了根碧玉簪在头顶上轻轻挽了半髻,随余的都像云彩般披在肩上,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神色紧张焦虑的丫环。
尤其是在看见李承乾几人过来的后,那两个丫鬟愈发的紧张了,其中有个丫环似乎想提醒青衣少女,可瞧着她全精神都在那孩子身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瞧那两丫环的脸色,显然是觉得少女在这地方为给施针治病,有些不妥,也就是说,这少女多半是官宦人家的闺秀,在这地方治病救人与她身份不符。
李承乾看到这一幕,目中不由掠过一抹讶色,随着大唐江山的稳固,勋贵之家的子女越来越讲究身份,鲜少有官宦人家的小娘子去学医的,更别提还在这样的地方救人。
不过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感,视线反而不自觉的在她身上多停驻了片刻,得帝后所赐,他这个太子对学医的人也颇为尊敬。
尤其是看到这么个清丽可人的小娘子在路边救人,心里的好奇心就愈发的强了几分。
许是他的视线在那青衣少女的身上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些,少女施完针抬头的时候,正好撞上他的视线。
少女的目光与李承乾撞上,不由微微怔了一怔,李承乾见状连忙开口道:“请如在下唐突,适才路过此地,看到小娘子慈悲心肠,在路边救人,不意多看了两眼,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少女闻声俏面微微一红,摆了摆手。
李承乾不认得她,她却是认得李承乾的,她曾随家里长辈参加过宫宴,远远见过李承乾坤几次。
不过瞧李承乾的模样,显然是乔装出行,加上他又不认识得自己,少女自然不会指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