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道:“你不知道玉佩放哪了,你现在是顶梁柱,把他们都安顿好,我马上就回来!”
陈静儒急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玉夫人也有些着急,道:“我不要你陪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反而方便!”
陈静儒道:“不行,我师父让我一定保护好师娘!”
玉夫人急道:“我没事的,既然你把我当作师娘,我命令你,赶快上山!”
陈静儒还想再说,王青虎一把拉住了他,急道:“小陈,别说了,多说也是废话,多耽误一分就多一分危险,赵姐那你快去吧,在这里磨蹭,到时全部被一网打尽!”
玉夫人点了下头,转身就跑了。
陈静儒还在看着她的背影怔怔发呆,王青虎就拉了下他,道:“别看了,看也没用,玉夫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说不带你,你就是说破嘴皮子也没有用的,只会耽误时间!”
陈静儒点了下头,道:“我知道,那好,那我们赶快上山,把大家安排好了,我再来接应师娘!”
一行人上了山顶,去了天池,天池依旧干涸,散元石就放在天池里,众人冲过去,使尽全力,就将散元石挪开了,下面就露出幽深的密道。
陈静儒站在洞口,其他人就鱼贯而下,毕竟上千人,也颇费功夫,看得他焦急无比。他让琅月也下去,琅月却不下,说要跟他一起下去。
玉夫人一口气跑回镇仙宫,冲进自己的房间,见玉佩还静静地挂在床头,心头一喜,就把玉佩摘了下来,握在手里一刻也不敢耽搁,又原路返回,冲出了镇仙宫。
结果刚出大殿就傻眼了,天刹已经领着百万兵马把镇仙宫团团围住了,大殿前的广场上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她想退回去,却发现不少官兵已经翻过墙头,把她的后路堵死了。
天刹是认识玉夫人的,上次来镇仙人“做客”,还被她嘲讽得体无完肤,所以她一直怀恨在心,估计她便是姜小白的小情人,更是恨上加恨。现在终于得以扬眉吐气,哈哈一笑,道:“玉夫人,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吧?更不会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吧?”
玉夫人也是咯咯一笑,道:“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天刹公主还是念旧情的人,是不是在镇仙山住了几天,就难以自拔,这辈子都无法忘怀我们盟主的柔情似水,所以特地万里迢迢赶来叙旧啊?”
这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没有人听不明白,意思很直白,就是说天刹被姜小白睡上瘾了。
这是天刹心里永远的痛,不碰都隐隐生疼,何况一下被人揭了伤疤,顿时气急败坏,指着她怒道:“你放屁!给我杀了她!”
众手下心里想着,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好像真被睡过了。
虽然他们心里有疑惑,究竟有没有被土匪睡过呢,也没人给个准话,但也不敢去问公主,听到公主下令,众人大喝一声,就围了上去。
玉夫人知道此时此刻,逃是逃不出去了,便拔剑出鞘,左手紧紧握住玉佩,娇喝一声,就迎了上去。
陈静儒在天池里焦急等了半天,生怕玉夫人出了意外,实在等不及,便交待了王青虎,自己转身就跑了,准备下山接应玉夫人。
王青虎却不听他使唤,连忙就跑了上来,琅月和雨晴见了,也一并跟了上来。
四人冲到天池的边上,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镇仙宫,却见玉夫人已经被天刹堵截住了。
陈静儒大吃一惊,连忙拔剑出鞘,准备下山营救玉夫人。
王青虎却一把拉住了他,急道:“小陈,你想干嘛?你看这情形,就凭你现在白斗修为,冲下去也是送死。”
陈静儒红了眼睛道:“送死我也要救我师娘!”
琅月和雨晴也冲了上来,紧紧拉住了他,琅月红了眼眶,道:“静儒,你冷静一下,就算你送死也是白死啊,师娘是不可能救得出来了。”
大家现在都是白斗,何况是三个人拉住了他,陈静儒甩了几次,也没能把三人甩开,便掉转剑刃,指着王青虎和琅月,吼道:“再不松开我,别怪我剑下无情。”
王青虎便不敢硬拉,就松开一只手,慌忙从身上摸出一粒丹药,递到他面前,道:“如果你实在要去,就把这粒丹药吞下,可以瞬间提升你的修为,能达到紫斗大圆满,或许能多一分胜算,但特别伤身,至少折寿一百年。”
陈静儒接过丹药,丝毫没有犹豫,就吞入口中,道:“不要说折寿一百年,折寿五百年又有何妨?松开我!”
王青虎便松开了手,那两个女人便也跟着松开了,琅月心里想着,既然他实在要去,便跟他一起去。
陈静儒感觉灵丹入体,果然精神一振,提剑就向山下冲去,结果冲下去没有十丈远,两眼一黑,一下摔倒在地,像个死人,动也不动。
琅月吓得哇哇大哭,连忙冲了过去,蹲下把他揽在怀里,拍打他的脸蛋,急道:“静儒,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转头望着王青虎,急道:“你不说只折寿一百年的吗?怎么都折完了?”
王青虎面无表情,道:“你真想他冲下去送死吗?过几个时辰他会醒的。”抬头又向山下望去。
玉夫人已经跟官兵战在一起,如同狼窝里的凤凰,身影飘动,凄美无比。不过对方实在人多势众,如同潮水一样涌了上来,玉夫人顾此失彼,只是转眼功夫,已经身中数十剑,虽然心中不甘,还想再杀,无奈手上实在使不上力道,口中就吐出一口鲜血,手中长剑跌落,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就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抬起左手,看了眼手里的玉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但她不觉得害怕,反而脸露笑容,喃喃说了一句:“小白,姐姐来了……”
天刹这时拔开人群,见玉夫人已经死了,仍不觉得解气,又在她身上踢了两脚,怒道:“死婆娘,便宜你了!”谁说男人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王青虎看得泪如雨下,紧紧攥紧拳头,身体颤抖不止。
琅月还蹲在地上,抬头道:“王寨主,师娘怎么样了?”
王青虎能在这虎狼之地开山立寨,心志终究坚忍,闭上眼睛,咬了咬牙道:“撤——”
姜小白忽然感觉右眼皮跳得厉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竟有些心慌意乱,心里愈发着急,归心似箭。可惜他在这森林里已经摸索半年了,至今没有头绪,那盘棋局已经被他看烂了,始终看不出窍门,如果借鉴万花谷的经验,应该找一处不一样的风景,但森林里除了这条小溪,再无不一样的地方,可这条小溪清澈见底,看不出一点异样,天天派人下去摸鱼一般摸索,始终不见异常。
再找几天,自己都绝望了,因为他实在无计可施了,除了等死,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左蓝比他还要绝望,毕竟他们还有煎饼吃,左蓝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但人是铁饭是钢,总要吃东西的,刚开始还好,有几十万手下,可以挨个勒索,倒也能吃饱,后来这些手下也学精了,毕竟他们带的食物有限,自己都不够吃,哪里再舍得分出去?个个藏着掖着,装得比他还饿,直接饿瘫在地,一个米粒也舍不得往外掏,左蓝当然不信,但这些人赌咒发誓,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见左蓝不信,又把自己的子孙后代拖出来骂,说谁若骗人,生儿子没屁-眼,断子绝孙。
左蓝还是不信,也翻了几个人,结果这些人不知是真没有,还是把食物藏起来了,一个米粒都没有翻到。
左蓝就慢慢瘦了,瘦得皮包骨头,前肚贴后背,每天只能以水充饥,饿得两眼只剩下金星闪烁。想着像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肯定要饿死在这里,不如冲进森林,找姜小白拼个同归于尽,但想到那树根的恐怖,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哪怕是死,还是死得祥和一点比较有风范。
秦玉莲也瘦了许多,连原本饱满如峰的胸部都瘦得跟平原一样,这天忽然鬼鬼祟祟来找左蓝,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把青草,递给了他。
左蓝看得一头雾水,道:“你这只是什么意思?很隐晦啊!莫非意思是给我草?但是玉莲,都什么时候了?我真的提不起兴致,下面都饿得萎缩了,头都抬不起来了,估计强行上马,我也要精尽人亡了。”
秦玉莲脸上一红,急道:“你想哪里去了?这是让你吃的。我刚刚尝了一下,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确实能充饥,再不吃点东西,我们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了。”
左蓝瞪了她一眼,道:“玉莲,我们是人,不是畜生,不是牛不是羊,怎么能吃草呢?这要给别人看见,还有脸活着吗?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的!”说完转身就走。
秦玉莲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发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骨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