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眼泪就流了下来,道:“风言,你再忍忍,如果你家少爷真回不来了,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风言摇头道:“我不要你陪我……我要去陪我少爷……他害怕孤单……”
雨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这时走了过来,拍了拍陈静儒的肩膀,示意他让开,陈静儒正束手无策,便让了开来。
雨晴便蹲下身子,将风言揽入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脸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风言,我们一起死可好?”
风言点头咬牙道:“好!”
雨晴依旧声若蚊吟:“我先杀了你,然后我再自杀,你下去以后不要乱跑,记得等我!”
风言点头道:“好!”
雨晴故意跟风言贴得很紧,两串泪珠滚滚而下,缓缓从怀掏出一把匕首,向风言的心窝扎去。
陈静儒虽然没有听到雨晴在说什么,但风言连说两个“好”字,他就觉得不对劲,虽然他看不见匕首,但看雨晴的动作像是要扎人,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胳膊,果然就看到匕首已经抵到了风言的胸口,不免大吃一惊,风言见了,眼看自己就要死不成了,情急之下,拼尽全力,就把身体向刀尖上撞去。
幸亏他修为尽失,虽然用尽全力,还好陈静儒撤得及时,不过刀尖仍是扎进去寸余,鲜血一下就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陈静儒慌忙就从雨晴手里夺了匕首,随手甩进了远处的山沟里。
雨雄连忙冲了过来,把雨晴拉了过来。
风言气得破口大骂:“陈静儒,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安好心,你就想折磨我!”
陈静儒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把手按在他的伤口之上,眼睛就流了下来,道:“风言,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能死。”
风言叫道:“王八蛋啊王八蛋……”
雨雄拉住雨晴的胳膊,喝道:“你疯了?”
雨晴哭道:“你们不了解风言有多痛苦,但我了解,那真的是生不如死,求求你们了,让我们死在一起吧,对我们来说,死了才是解脱……”
雨雄每天看着她折磨几遍,岂能不懂?顿时老泪纵横,道:“那你先杀了爹,然后你们再死!”
雨晴就蹲在地上哇哇哭了。
山顶上顿时哭作一团,仿佛风言已经死了,正在操办丧事。
几人由于哭得忘情,也没留意身后的动静,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哭什么哭?”
几人的哭声就如同刀切一般止住了,那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如同遗落的婴儿听到慈母的声音,忍不住热血沸腾,这正是他们朝思暮想的声音啊!
几人猛地回头,天哪,果然是姜小白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他的边上还站着花紫紫和金地地。
玉夫人刚刚止住的泪水一下又汹涌了,他的身影虽然在泪花里模糊,却是格外暖心。
风言一下就跳了起来,连疼痛都忘记了,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确实不是眼花,喜道:“少爷你没死?”
姜小白冷冷道:“谁说我死了?”见他胸前满是血迹,便道:“你怎么受伤了?”风言笑道:“不是伤,蚊子咬的。”
陈静儒道:“师父,风言又想自杀!”
姜小白咬牙道:“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为了什么?你若死了,对得起我吗?”
风言嘿嘿一笑,道:“少爷,你别听小陈瞎说,我没有自杀,就是你走了,我闲着无聊,就吓吓他们。”顿了下,又道:“少爷,你不会告诉我,解药拿回来了吧?”
姜小白道:“解药没拿到,我会回来吗?”
雨雄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一颗心在嗓眼里悬挂多日,终于落回了胸腔,老天保佑啊!
风言却两腿一软,就趴在了陈静儒的身上,面露痛苦,伸手道:“少爷,那你快把解药给我,我撑不住了。”
姜小白瞪了他一眼,道:“你装什么装?”
陈静儒道:“师父,风言没有装,他的毒性确实已经发作好一段时间了,每天生不如死。”
姜小白这才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快步冲了过来,惊道:“这么快?”转头又看着金地地道:“兄弟,把解药给我。”
金地地慌忙点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拉出来!”
众人均惊:“拉出来?”
金地地才知失言,忙又道:“是拿出来,拿出来,你们听错了。”又向姜小白递了个眼色。
姜小白又走了金地地的身边,在来的路上,金地地就已经告诉他了,当时在紫华山上,他把储物戒偷偷塞给他的时候,他就觉得此物定有牵扯,心中胆怯,就趁人不备,偷偷把储物戒塞进了肛门里,所以他才敢理直气壮地让陈雪正搜身。
姜小白走到他身边,小声道:“掏出来呀!”
金地地面露难色,道:“这……这怎么掏呀?这么多人看着呢!”
姜小白道:“边上有小树林,你去吧!”
金地地道:“关键是我现在憋上去了,没有屎意。”
姜小白就朝玉夫人招了下手,道:“姐姐,你过来。”
玉夫人带着满腹欢喜,紧咬嘴唇就走了过来,在他身上掐了一下,道:“每次都让我提心吊胆的,你还好意思回来?”
姜小白笑道:“下次不会了!”顿了下,又道:“姐姐,你这里有泄药吗?”
玉夫人怔道:“有啊!”
金地地吓了一跳,道:“兄弟,你不能这样对我。”
姜小白就在他胸口拍了拍,道:“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大鱼大肉给你好好补补的。”
金地地叫道:“天哪,真的是土匪窝啊……”
还没叫完,就被土匪拉进了屋里,一碗泄药就灌了下去。
金地地再也不觉屎意难觅,只觉是江河决堤,夹也夹不住,裤子差点没来得及脱,坐在马桶上一阵狂风骤雨,也顾不得玉夫人就站在边上,长吁一口气,道:“啊,好爽啊!”
姜小白弯腰笑道:“兄弟,我没有害你吧,果然很爽吧?”
金地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个土匪,我看错人了。”
等他挪开屁股,姜小白就让人从污秽里把储物戒拣了出来,放在清水里摆了几十遍,依旧感觉恶心难耐,一脸嫌弃,就走了出来。
风言几人已经坐在大殿里了。
这时风言一阵疼痛已经过去了,见姜小白捏着储物戒像捏着屎一样,便道:“少爷,你现在不喜欢这个储物戒了吗?”
姜小白点了点头,道:“不喜欢!”
风言道:“不喜欢就送给我呗!我喜欢!”
姜小白道:“好!”
风言没想到少爷这么爽快,一下就欢喜了,道:“少爷,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你可不能反悔啊!”
姜小白道:“我怕你反悔。”
风言笑道:“又不是屎里捞出来的,我反悔干嘛?”
姜小白没有理他,强忍着恶心,又把储物戒戴到手指上,就把两颗冥岸大寒丹煞了出来,递给风言和雨晴。
俩人这段时间真的被折磨怕了,看到解药比看到爹妈还亲,一脸欢喜,放在嘴边亲了几遍。
风言又把冥岸大寒丹放在鼻子下使劲地嗅了嗅,忽道:“少爷,这冥岸大寒丹怎么有股臭味,不会是假的吧?”
姜小白咽了一口口水,道:“你爱吃不吃,不吃给我。”
风言嘿嘿一笑,道:“哪怕它是屎做的,我也要吃!”边说边把冥岸大寒丹扔进了嘴里,咕咚一下,吞了下去。
雨晴见状,也跟着吞了下去。
丹药刚吞下去时,腹内倒是平静,随着丹药融化,渐有绞痛之感,俩人连忙打坐调息,疼痛却愈演愈烈,如同蛟龙入海,搅起血浪滔滔,撞击得五脏六腑随时都要碎裂一般。俩人紧咬牙关,脸上忽红忽紫,阴晴不定,额头就滚下豆大的汗珠,看得旁人也紧张不已。
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忽地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哇地就吐了出来。
姜小白见血色漆黑如墨。便知是污血,内心略宽,等了片刻,还是不放心,弯腰小声道:“风言,感觉怎么样了?”
风言蓦地睁开眼睛,忽地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出来!”
耳中的定海神针就被煞了出来,长有一丈有余,风言拿在手里,来回抚摸一遍,仰天大笑,道:“我又回来了!”往后退了两步,将神针往前一送,就指着姜小白,道:“少爷,可愿与我一战?”
姜小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是不是屁股又痒了?”
风言哈哈一笑,又将神针收起,就冲了过来,猛地一跳,双手就搂住了姜小白脖子,双腿就夹住了他的腰,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少爷,我爱死你了!”
姜小白喝道:“下来!成何体统?”
风言就站到地上,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我不是太激动了嘛!”
姜小白瞪了他一眼,道:“没点出息。”
风言道:“少爷,自从你走后,不不不,自从我中毒后,就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虽然玉夫人的手艺确实不错,但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哪里吃得下去?今天晚上一定要大肆庆祝一番,山珍海味先摆上一桌,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