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晴雯很多道理都不懂,难以理解亚特兰蒂斯国王的讲解,但是,国王并没有生气,反而,他通过晴雯恳切的态度和认真的犯疑问的情形当中感知到了晴雯对真知的渴望,同时对自己的不折不扣的信任。
国王于是决定换一种方式来和晴雯交流。
国王说:“我们来做一个实验吧。”晴雯说啥叫实验。
国王撇了撇嘴说:“你们陆地上的教育真是有缺陷啊,连什么叫实验都不知道。”
晴雯说:“是我不知道,我受教育少,你不能殃及其它无辜啊。”
国王笑了,很开心,因为很久以来都没有人可以这么放纵大胆地和自己进行这样的没大没小的交流。
国王说:“如果世界是假的,但是,这一刻,我们的感情都是真的。”
晴雯说:“国王大人,可不要吓唬小民。”
国王被逗得哈哈大笑。
他继续对牛弹琴,说:“我们不应该在这里,这里是一所学校,这里是一个监狱,但是,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不管是被迫的原因还是自己的一种选择,我们都要做好本职。”
晴雯捂着耳朵说:“请不要继续鸡汤啦。”
国王很开心,第一次有人没有因为自己的言论而给予鼓掌赞赏,第一次有人公然对自己的说教进行了嘲讽和有力的打击,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瘙痒之痛快。
国王继续说,因为他并不想去预估到底自己说的这些一句一句真纯的话能有多少句被晴雯给真纯地听到内心里去了,至少,他尽自己的良心说出了这些真理,并且他通过晴雯的反应看到了自己在晴雯这个普通的丫头心里的投影,这样,就已经很是知足。
国王说:“你知道吗?其实,你就是一粒一粒的光子,当你做好事多的时候,你的光子就更加耀眼,更加密集,你的美就显化得格外地夺目。”
晴雯说:“好唯心主义啊,我的好国王。如果你不是国王,你以为光靠你身上的光子你就可以随意地转换你的性别,随意地支配你的财富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别看晴雯这么冷嘲热讽的,国王根本就不生气,丝毫不觉得受到了冒犯,反而,国王很喜欢倾听晴雯的反应,晴雯如此反应反而让国王很欣喜,因为晴雯驳斥国王的观点越多,说明晴雯越认真地听取了国王的观点。
这个你来我往,你交代我马上反对的过程让晴雯和国王都乐此不疲,丝毫不觉得倦怠不说,而且,晴雯的这种直脾气让国王很受用,让国王觉着作为一个不是有智慧但是很有个性的人如晴雯这丫头这样的也是一种幸福,这样的观点是国王在日常生活当中很难体会到的,直到遇到了这个直脾气、一根筋的晴雯。说好了,晴雯就是国王眼中一个独特的个体的例子,让国王有机会见到,也让国王有机会照见了他自己。这,能不让国王珍惜这样的机会吗?!
晴雯说:“你说的不好,还是让我来替你说吧。”
国王大吃一惊,说:“你不懂的我来说教,我的说教你要来替我说,岂不是你根本就不能懂?”
晴雯说:“我亲爱的国王,此言差矣,我之所以说让我来转述你想表达的观点,主要是因为我的直觉多多少少已经阅读了你的思路,你心里的小九九也就是我现如今阅读到的材料。我能够转述你的观点,但并不表示我赞同你奇葩的观点。”
国王觉着这种方式也挺好的,由晴雯来阅读自己的大脑,然后,由晴雯转述出自己所想表达的东西,那么,就可以表达的都是晴雯的语言和语境。于是,国王立马表示了赞同。
晴雯开始了,说:“我是一束光,我来到世界,看到了奇花异草,感受到了阳光和雨露,我希望自己能够爱他们,正如他们给予我的美好的感受一样,但是,突然,黑暗袭击了我,我变得好冷,没有朋友,被家人或者是族人虐待,被限制了自由并被安排了未来,受到了大男子主义的歧视,还被剥夺了很多……”
国王开始哭泣。晴雯很是纳闷,不得不中断了自己的讲述。
晴雯问:“国王大人,我这里正在翻译你的思路和想法,你怎么就哭了?”
国王说:“你说的可就是我啊,我虽然贵为国王,就是感觉周围无处没有危险,四周不仅是冷的,而且黑暗在日渐偷袭我,剥夺我的权力,我的荣光,我的财富,我的一切的一切。”
晴雯说:“你怎么这么KUBI?!”
要是一般的情况,被这么一个小臣民给骂了是要被砍头的,但是,晴雯这么骂自己,国王觉着简直是三生有幸,自己很贱,但是,骂的痛快,骂得语焉很详,骂得有效果。
国王简直要拍手称快。
晴雯在继续转述之前,对国王严肃地说:“我转述的时候,你再不能中间插嘴啦啊。”
国王点了点头,晴雯再次开始:
“我是一束光,我来到世界,看到了奇花异草,感受到了阳光和雨露,也看到了很多的善男信女,我希望自己能够爱他们,正如他们曾给予我的所有的美好感受一样,但是,突然,黑暗袭击了我,我变得好冷,没有朋友,被家人或者是族人虐待,被限制了自由并被安排了未来,受到了大男子主义的歧视,还被剥夺了很多……,我希望跳出自己,成为过去的那个本源的自我,但是,我喝了忘魂汤,回不去了,回不去啦。谁来救我?”
晴雯斜睨了一眼国王,此国王正在悄悄地抹眼泪,谁说亚特兰蒂斯是一个海中间的城市,有的是水,但是,没有人知道在这个世间哭泣的泪水是最为珍贵的。
国王很珍视自己的泪水,让它们转瞬化为珍珠。
晴雯继续讲:“我拼命地想要溯回到源头,在那里,我和那个太初从未分开,我们是一个整体。“
国王拍掌,说:“丫头,你终于说到点子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