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听了小丑的话，马上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就好像胃里添饱了太多的杂食以至于消化不良一个劲儿地反酸水，焦大一下子就被小丑说话的这个小石子所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个打水漂给激起了千万朵老愤青般的浪花。
焦大不无酸楚，但又似乎在极力掩饰地说：“这位先生，您还真是了解人世间的悲苦啊。”
杰克抚掌大笑，这让袭人在一边想拦都拦不住。
袭人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说：“嗯，这简直啦，这简直就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永远提醒不了一个一门心思撞墙的人。”
晴雯站在一边，虽然晴雯不懂什么有关能量的说法，但是。晴雯还是在直觉上察觉到了这个小丑不简单。
一个简单的人，在别人拒绝后就会走开，走开的原因是因为强烈的自尊，一个简单的人，不太会特意拂别人的意思，或者去做让别人感觉别扭的决定，但是，这个小丑不是这样。
一个简单的人，绝不是一个厚脸皮的人，是一个在外界的世界里不会公然为行使自己的意愿而给别人难受。
那么，如果按照如上的标准来判断的话，现如今眼前的这个马戏小丑就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但是，此刻，晴雯感觉自己并不便于去进行进一步地阻拦，毕竟，这个时刻，自己的群体里站出来了一个响应的人，那就是那位焦大爷。自己的群体在短时间内被予以分化，甚而面临着分歧，如果这么看问题的话，晴雯明显感觉到了这个来者不善。
小丑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却丝毫没有走开的意思。
这个时候，白痴级别的杰克当然禁不住诱惑，兴趣满满地问：
“对了，这位先生不是说自己会算卦吗，要不，你给我家老马先算一算？”
小丑摇头晃脑，说：“给马匹算卦，价钱是十文钱，给人算卦，价钱是五文钱。”
袭人说：“哪里有这个规矩，动物的价钱比人还高，简直是本末倒置。”
小丑不以为然，说：“这位姑娘面似桃花，但是，手却很辣，一看您这面相就是个主事儿的，将来，我看你能办成大事，主更大的事儿。”
袭人一听，脸儿先红了。
她又羞又悔，羞的是怎么自己那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被这个陌生人给猜到了，况且，这个陌生人说的很是对路，恰恰是自己所期盼的。
她悔的是这个陌生的马戏团小丑竟然可以在和自己有密切相关性的人的面前一下子给道破了自己的想法，这简直就是道破天机一般啊，让她这个一向埋藏自己想法的人感觉失去了很多、很多。甚至，是打击了她苦心孤诣所维持和奔着去的功利心。真是个天杀的，袭人在心里暗暗咬牙。
小丑见这个姑娘被自己给说得慌慌张张，没了主见，很是得意，可惜他的得意都在小丑面具的里面，并不能被眼前这四个人所轻易察觉。
这样，小丑轻易就让袭人闭了嘴。
此刻，杰克当然兴致很高，等待小丑的表现。而晴雯呢，似乎在冷眼旁观，不到小丑露出马脚和用意之前，似乎，她不再肯现身和出手，至于焦大爷呢，已经和袭人一样，有一种被小丑给说中了肚子里的名堂的感觉，一时之间，也哑了口。
小丑对袭人继续说：“这位小姐（请注意了，这时候，小丑称呼明显是丫鬟穿着打扮的袭人为小姐，这明显是是拍马屁，亦或是在施行心理魅惑术，企图通过心理站制服成为障碍的袭人），您刚才那一番话，正说明了，您是管钱的，我可要说明喽，这给马看相啊，要比给人看相贵。如果您不接受，我也就不好意思，只能卷起袖子、拍拍屁股走人啦。”
在晴雯冷眼旁观之中，她认为，小丑这会儿的表现简直是有些个肆无忌惮，好像是一种威胁，当然，这也是生意人所惯用的伎俩，那就是，假装奇货可缺，假装待价而沽，假装并不在乎这个成交。这简直就是在钓买家的胃口。因为很陷入，这一会，至少在这个四人阵营里面已经有两个人表现出臣服，这两个人，一个是二傻子一般的六岁小孩，一个是急待别人给予尊重的土鳖老爷子，他们俩个明显连掩饰都不会，已经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就是鱼儿要上钩的苗头啊。
在这个时候，钓鱼的一方反而不着急了，因为，有经验的钓鱼者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在鱼群排除众意（所谓的众意，就是一致的意见，而且基本上是保守的意见，后退的意见），已经在整个群体出分化出了一些群体，特别是鱼群当中冒进的傻群体成为主流的时候，那么对于钓鱼者就基本上胜券在握，只待时候啦。
所谓的时候，就是时机，这个时机并不因为钓鱼者的急切心情而能够早些来到，反而，这个时机是要多个必然因素加偶然因素综合而成，这种时不我待和我只能待时是一个道理，所以，钓鱼者开始采取放松。所谓的放松是对外的警戒钓鱼线没有放松，而内心在放松，只有内心的放松才能清醒地耐心地等待，哪怕等上好久。
钓鱼的人再胜券在握也难不成有失手的时候，大鱼再冒进再愚蠢也可能有在关键的时候恰恰逃脱了鱼钩的命运，懂得了这个道理的钓鱼者就开始变得相信命运胜过相信自己，在这一刻根本就不以功利心驱使自己，而是在顺其自然当中再次试图捕捉到难得一遇的时机。
小丑当然作为一名钓鱼者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说是行家里手，既然是这样，那么，小丑此刻就不再着急。
反而，是焦大爷很着急，他怒目而视袭人，说：
“你个小管家婆，到底抠搜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今天这十文钱能陶小主子的欢喜，你也不肯去做吗？”
这话说得可挺重的，一下子，苗头就指向了袭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