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说:“你是谁家的丫头啊?怎么来了我家的?”
晴雯行了一个礼,说:“老祖宗做寿,我正好得了机缘,从听鹂馆过来。”
王夫人心里一惊,觉着这等虽然不是大事但是怎么贾政贾老爷也不和自己商量一下,或者说是言语一声,好让自己能有个印象呢?
至此,王夫人就很是不悦,但是,王夫人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如果表现出来的话,就显得这个主子有些没有深沉啦,毕竟,那么多一大家子人都在看着自己。
王夫人说:“好的,我想问你这个小晴雯,为什么隔着这么老远你拨开了人群,将我儿生生从我的怀里抢走呢?你不要害怕,我现如今问你,并不是有意要怪罪于你,实在是希望听到你这个当事人小丫头给我说一说,远比我随便地猜度要好,也胜过你被这些老婆子小丫头的给汇报一通要来得清楚简单,你说是不是?”
王夫人的意思挺明白的,就是说你一个小丫头的,竟然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从我怀里夺了我这娇贵的儿,本该受到我的处罚,但是,我作为主子我宅心仁厚,所以,就立马放了你一马,当然,前提是我家儿子没啥毛病,也没有被伤及皮毛。
王夫人下面的意思就是在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做一定有理由,我虽然声明了不会处置你,但是,并不等于我这个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偏袒你,导致下面的人觉着上面管理不力,故而,我一定要在众人面前,也就是事件发生的当事当时把你问个明白,尤其是老祖宗在场,也好过宝玉我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老祖宗怪罪于我这个亲娘而让我有口难辩。
王夫人这个小心眼儿,以及所说所表现在众人面前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让所有的下人都给看了个明白,故而,王夫人也没啥可掩饰的啦,就直接在询问,并且等待小丫头晴雯的回复。
至于众人,当然也是眼巴巴地等待着看这场好戏在眼前上演,在于这些人都知道,目前对于晴雯来说这是福还是祸,还不是很分明,有可能主人认为晴雯这么莽莽撞撞的就是在伤害小主子,也可能,晴雯救治小主子被认可,而得到嘉奖。
大家的心里都是酸溜溜的,如果晴雯得到嘉奖,那么,大家就是羡慕嫉妒恨,如果晴雯没有得到嘉奖,而是一顿家法伺候的话,可能有些人会高兴,但是,也有些人会觉着这个不公平,由人及己,会对整个大观园的主子产生一种怨恨的心理。
故而,大家都采取了旁观的态度,等待着结果。
这个时候,有人来到王夫人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耳语了两句,然后,又悄悄地递过去一样东西、
王夫人的脸色开始发生了变化,所有底下的下人都开始交头接耳,似乎,大家你说你的话题,我说我的话题,全都不在点子上似的。
晴雯倒是一脸的坦诚,很无所畏惧的样子。
要说,此刻的晴雯想的却是爱玛的真身所发生的事情,晴雯在想,我明明是爱玛,在罗斯威尔基地在施行救助,怎么一下子被某种能量所裹挟,出现在这个古老中国的封建社会家庭的最底层,成为了一名下人的?!
到底是蝴蝶是庄子呢,还是庄子是蝴蝶(注:别看晴雯是一个小侍女,因为晴雯的母亲是一个诗人,本就具有了来自母系这边的天分和天资,同时,晴雯又得到了来自父亲这边尚家班掌门人尚老板的儿时启蒙教育,所学都是戏本和唐诗宋词,自然,是一个有文化的小侍女,说到这一点,这个来自密西西比穷农场的爱玛还真的不能和晴雯比),到底晴雯是爱玛呢,还是爱玛本是晴雯的真身?!还真的有些个闹不明白啦。
王夫人端详了半天手里的那个东西,同时,也和那个人又进行了几番对话,然后,王夫人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注视着晴雯,刚才还一阵风一阵雨的脸上不停地阴晴变化,现如今,却是马上换了一付面孔,和风细雨地对晴雯说:
“丫头,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晴雯说:“我看见小主人眼睛紧闭,呼吸不畅,脸儿涨红,就觉着很可能会有危险,于是就不顾礼节冲了上去,从您的手里抢夺了他来,然后进行了紧急救治。”
王夫人听到这里,想了想,要知道,当时,王夫人只是觉着自己的孩儿有些面色绯红,好像是被给焐热了似的,并没有发现孩儿有什么危险,但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此刻的宝玉正在王夫人的怀里安睡,小脸白净可人,根本不是涨红了脸的样子,至少说明了一点,在晴雯的救治后,宝玉毫发未损,反而,比刚才更安静而踏实,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从这一点来看,晴雯没有给宝玉带来什么危险的后果,这点让王夫人略微地放心了一点。
接下来,晴雯继续说:“在四书五经里面,说过,人在呼吸不畅的时候,很可能窒息而亡,故而,丫头我有些担心,怕小主人有什么闪失,尤其是在大庭广众,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庆贺上的时候,很可能就会忽略小主人略微的病恙的表现,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的话,恐怕会出现危险。”
晴雯别看人不大,说出来的话还真的是有理有据的,这样,就让王夫人多少有些放心下来。
不过,现如今,可是让所有下人看着的,这晴雯如此莽撞的行为如果不给个说法的话,就等于是对下人没有一个公正的处置,故而,王夫人继续说:
“你为什么要把他倒着拎过来?这可是一条小生命啊!”
晴雯再次下跪,深深一礼,说:“嗯,还不就是因为这个娃子当时已经窒息到翻白眼了,如果不及时将堵住他气管的东西拿出来,那可是要出大事的。”